再见,柳玫!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广场上的灯一盏盏熄灭,岳凌才站起身,走回到宿舍。他换下淋湿的衣服,用毛巾简单擦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心思洗漱,直接上床睡觉。
这时,手机接到柳玫发来的信息:
“岳凌,我已经和子峰在一起了。不论是否真心,请给我一个祝福,好吗?”
岳凌默默地盯着手机,心如刀割。
既然柳玫已经做出了选择,自己痛苦又有什么用?不如潇洒地挥挥手,给曾经心爱的女孩最真诚的祝愿吧!
“祝你幸福!”岳凌给柳玫发去信息。
“柳玫,再见了!”岳凌在心底里向柳玫做了最后的道别。
他翻身躺下,脸冲着墙,任凭泪水流淌,打湿了枕巾。
究竟流多少泪才能停止哭泣,
究竟回多少头才能看到天空?
谁能告诉我那汹涌的孤独与渴望,
是否就是我梦里永隔千里的河流?
……
心里默唱着《河流》的旋律,岳凌慢慢地睡着了。
从这天起,岳凌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节奏。
他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路径中,认真听课,认真复习,认真考试。
闲暇时间继续阅读《中国优秀新闻作品选编》,吸取着其中的营养。思考着如果自己写同样题目的文章,会怎样立意,怎样构思,怎样着笔。然后和原文进行对比,找差距,做改进。
楚晴晴总是明里暗里地向他示意着什么,但他从来不敢回应,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这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儿一个承诺。
也许,顺利毕业,找一个喜欢的工作,根据妈妈的意愿,和綦玥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生活吧!
这些天,岳凌有意避开正常的作息时间,早来晚走,避免和柳玫碰面。
他不再和柳玫联系,柳玫发来的信息也一概不回复。
再见就是再见,不再藕断丝连。这是为柳玫好,也是为自己好。
毕竟,渐渐愈合的伤疤再撕开,依然会痛彻心扉的。
离放暑假只剩几天的时间了。
这天上午,孟小娜打来电话,和岳凌商量回家的交通方式。
岳凌虽然确定要参加清城日报的暑期见习活动,但那是放暑假一周以后,岳凌决定先回家看看爸爸妈妈,然后再回清城。
坐汽车可以直达,但是时间长,不舒服,弄不好还会晕车。岳凌曾经有一次晕车,苦胆水儿都快吐出来了,那滋味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坐火车舒服,但不能直达,需要在邻县转车,但总比受罪强吧。
“坐动车吧,我爸爸会来接我们的。”岳凌直接拍板了。
“那好,你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我现在就订票。”孟小娜总是那么会照顾人,什么事儿都不用自己操心。
刚挂断孟小娜的电话,学院办公室的美女老师辛老师又打来电话:“岳凌同学,请到院办来一趟。”
“好的!”岳凌骑上自行车向院办驶去。
再教学楼外,放好自行车,岳凌真要迈步上台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一看,是陆涛!他的胳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头上的绷带已经拆掉,伤口用纱布包扎着。
“陆学长,你出院了?”岳凌从台阶上退回来,迎上前,惊喜地问道。
“出院了!做完手术一个多周了,在医院也是养着,不如回来休养。”陆涛笑着说。
“祝你早日康复!”岳凌真诚的说。
“谢谢!来,兄弟,拥抱一个!”陆涛伸出左臂,和岳凌来了个紧紧拥抱。
岳凌突然觉得陆涛的身体好像僵了一下,一回头,看到柳玫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下面,正看着他们。
“柳玫,好久不见了!”陆涛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经历了这么多事,陆涛心中的嫉妒已经释然了。
“好久不见!”柳玫也微笑着回应,她为陆涛的转变感到高兴。
陆涛转过头,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对岳凌说:“岳凌,救命之恩,我永铭在心。先走了!”
“再见,多保重!”岳凌挥挥手,目送他远去。
陆涛突然回头,对着岳凌喊道:“兄弟,我陆涛活了二十二岁,没有佩服过别人。你,是第一个!”说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岳凌冲他挥了挥手,转过身,从柳玫身边越过去,迈上教学楼台阶。
“岳凌!”柳玫叫住他:“你就这么恨我吗?”
岳凌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继续迈步向大厅走去。
恨!怎能不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长夜难眠的折磨,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