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今天是初试成绩出来的日子。

黄依依很早之前就拜托了姐姐沈绮帮她查分数，但今天她一直都没敢和姐姐联系。

“365分”

沈绮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在她面前展开的那一瞬间，黄依依有些呆滞。

沈绮不断用祝贺的消息轰炸着她，但黄依依拿着手机有些颤抖，她不太敢相信，得自己去确认一下。

她意外很顺利地进去了查分界面，反反复复核对了几次，名字，身份证号，照片，总成绩，是真的365分！

黄依依心里涌现出一股很奇怪的惊喜，心脏一直在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有种天大的好事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的心情。

她捧着手机去给妈妈看，装作很淡定的模样。

直到看到妈妈开心的笑颜，她开始忍不住的想要在妈妈面前翘鼻子。

“妈妈！我还蛮牛的哦！”

“妈妈！我真的太厉害了吧！”

林女士听着女儿开心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来，她看着依依每天起得比自己早，睡得又比自己晚，复习得不顺利就不说话，常常躲在房间里自己偷偷哭，她急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林女士心里其实不太在乎这个研究生能不能去读，她就是很担心女儿对自己要求太严，累坏了身体。

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干涉女儿的人生抉择，她只需要支持女儿做的所有决定就好。

所以她每早都提前些起床，给女儿喝一杯黑米豆浆。每晚睡觉前，都要去和依依说会话，给她按按摩，梳梳头。只有做完这些，晚上看着依依房间里很晚都亮着的灯，她才睡得着。

这下她的小女儿终于可以开心地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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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女士的女儿还不太能安心睡觉。

因为她正在桌前苦思冥想，要怎么和程肃说这件事。

准备考研的时候，只一心想着要去圆了自己高三那年的遗憾。和程肃说的时候，他也很支持她。所以她就完全放心地专注于自己的课业复习，没有像以往那样天天跑去找他。

直至那天，刘队找上了她。

那时候初试已经结束了，十二月的中旬，天气阴阴沉沉，刮着大风。

刘队约她在家附近的咖啡厅，给她点了一杯热香草拿铁： “小黄，热拿铁可以吗？”

黄依依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刘队可从来都是一壶浓茶喝一天，今天到底怎么了？

“当然可以啦！我爱喝拿铁，谢谢刘队。”她笑笑。

“你要去羊城读研了吗？”

“嗯？刘队你怎么知道的呀？”黄依依双手捧着杯子暖暖手，一口一口轻轻吹着热气，来的路上给她冻坏了。

“听程肃说的。”刘洋有些勉强的笑。

“小黄，你是真的喜欢小程吗？”刘洋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望着自己点的冰美式。

黄依依闻言放下了咖啡，她看着刘队，没有作声。

刘洋看黄依依始终没有反应，疑惑着抬了头。

“是的。我很喜欢他，我想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黄依依看刘队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出了这句话。

刘洋眼神微动：“谢谢你，小黄。”

“什么？”黄依依实在不知道刘队想说些什么。

“我接下来要讲的，你听一听。这么些年了，我也没有和别人讲过。这些东西憋在我的心里憋了二十年，不敢说啊。”

黄依依从没见过这样的刘队。他微低垂着脑袋，落寞的把眼光从黄依依身上移开，望着窗外的落叶被风卷起又飘走，整个人像是刚从深海里被救起，。

“二十年前，我刚来盛北。当时的局长，就是程勇，现在省厅厅长，程肃的父亲。”

黄依依轻轻放缓了呼吸。

“程肃这几年来有很多机会可以调去市局，也有调去羊城的机会，和他父亲无关，但他都拒绝了。”

“都拒绝了？”黄依依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程肃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事情。

“上面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只想守护盛北的百姓。”

“他母亲，就是盛北人，只是，二十年前去世了。”刘队缓缓开口。

黄依依终于听到一个她了解的事情了。程肃和她讲过，他母亲兰玉亭，是一位温柔强大的女性。只可惜，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被外公带大的。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程肃母亲是因为他父亲去世的。

“当年，他父亲，也就是程厅，还是盛北分局的局长。承东科技李承东，你认识吗？”刘洋的手指紧紧扣着咖啡杯，冰块熔化成水滴，一点一点浸湿了他干燥的手指关节。

“他儿子涉嫌故意杀人的事情找人顶包，被我给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