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梦：凶猛的大黑狗

她是一个唱戏出身的歌手，被邀请去听一场古典音乐。

在开始演奏前，他们竟然特地奏了她最火的那首曲子以示欢迎。旁边陪同的人说她最近很火。

结束后，偶然碰到一位唱戏的老前辈，在众目睽睽下，凌音得到了她的指点。梦中的她很高兴，因为她隐约知道这位前辈是真的实力派。

虽然她的面貌已经上了年级，但她的声音却依旧如年轻时。前辈带着她过了一遍基础，发现了她基本功薄弱的地方。

她带着凌音慢慢唱，一开始很慢，但唱着唱着，她便开始加快速度。她功力深厚，嘴皮子倒腾得非常快，但仍然能让人听清楚她在唱什么。

凌音一开始是没问题的，但后面便慢慢跟不上了。她又着急，又磕磕绊绊地唱不快，周围还有人围观。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非常差劲，感觉周围空气都凝滞了。其实没有人用言语骂她，但在那种令人窒息的静默中，她还是羞愧地慢慢低下了头。

……

“嗳。”凌音皱着眉，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举起手机一看，深夜2:43。

她急促地呼吸，心情糟糕，仿佛还在停留在梦里。

最重要的是，再次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这个时间点，后面肯定还会做梦。

……

“马上就要下课了，凌音，你还不走吗？”

“我就要走了。”

凌音朝白白净净的高个子女生笑笑，收拾起了书包。

她有点疑惑，她们已经是高中生了，却还挤在这个很小的小学校园。

这个校园面积有多小呢：除了一个教学楼，一个200米的操场，一排平房，便没有其它的建筑了。而她记得她们学校不止有高中部，还有初中部和小学部，这怎么能放得下呢？

她一边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一边想：等她们都走之后，要在学校里打探一番。

“李烨，你怎么也不走？”

“别提了，今天我爸的车限号，刚刚才跟我说，让我自己打车回去。”

“你别打车了，坐我家车吧，我让我爸送你回去。我们离得又不远。”

凌音听着她们俩的谈话，假装要扔垃圾，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从窗户外面能看到浩浩荡荡开着小汽车来接学生下学的家长们。

这是凌音觉得奇怪的另一点。

在她的记忆中，她和这些非富即贵的同学们一丁点都不一样——她们有私家车接送，但她却需要下了坡，走过没有路灯的土路，再爬上坡，才能到公交站乘车回家。

这样的班级怎么会混进来一个如此穷苦的她？

学校里在大批大批的人准备离开之后，似乎一下子就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停留在阴暗的黄昏。

凌音便很奇怪，明明光线暗了下来，但校园里却一盏灯都没开。不知为了省电，还是习惯。她只能就着从走廊和教室窗户里漏进来的昏暗的自然光观察这所校园。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凌音感觉学校变形了，变得极为方正压抑：

教室都上了锁，她只能从教室前门和后门的小窗户看进去，就像偷偷摸摸来视察的班主任一样——凌音想，要是里面有人，一定会被自己的脸吓一跳；

她看不到外面街景了，使劲儿往外看，也只能看到一团糊糊的光——明明是那么亮的光，却照不进教室里，只是停留在窗户上；

学校仿佛停某个空旷、阴暗的时空中睡着了，只有下一次上学时才会再正常启动。

凌音察觉到整个世界渐渐没有了声音，她突然害怕起来，仿佛会跟随学校一起停在这里，到时整个世界便只剩下自己。

她飞速掠过一间间死寂的教室，从黑暗的一层大厅处跑出来。到外面一看，太阳果然已经落山，所以光线才这么暗。

大门口的保安站在大铁门处古怪地看着她，“怎么还不走？”

“这就走啦！”凌音试着牵起一个无辜的笑脸。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打开锁，放她出去。

“下次别走这么晚了，你再晚出来会儿，我都要睡了。”

凌音出了一脑门汗，她走出大门，又被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外面的街道呢？小汽车们呢？同学们呢？什么都没有了！

眼前只剩下一个突兀的崖，沿着崖下去是一条偏僻陡峭的土路。

凌音记得自己好像每天都要走这段路。但这段路怎么突然跑到她面前来了？

她迟疑地走到崖下。崖下是一片乡村风景，到处都荒秃秃的，唯一突兀的便是路对面那栋中式高档酒楼，和前面的水泥广场。

下去之后，却意外地看到路对面那个高个女生挽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旁边跟着黑胖的李烨。她们正要去酒楼里吃饭。

凌音不得不叹一句有缘，她也是要从酒楼前的广场上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