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墓前

“对不起……”

郭戟喘着气，抹干了眼泪。他脑子晕乎乎的，感觉头重脚轻，仿佛迷失在夜间的浓雾里。

安文公主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向理智的她此刻瘫坐在泥地上，抚摸着母亲的墓碑抽泣。

此间弥漫着爆发后尴尬的氛围。良久，郭戟对着安文公主哑声说道：“抱歉，公主。我心里愧疚……是因为想起来我的父亲，还因为同情太妃娘娘身世不幸，而且，而且……”

郭戟下了很大的决心，呼出一口气，跪倒在墓前，声音虔诚而洪亮：“太妃娘娘，郭戟没能照顾好您的爱女，在此向您道歉……我今后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安文公主缄默地看着心怀愧疚的郭戟，心头涌起一股陌生之感。

她又想起两年以前，听说皇上赐婚、初见那位政事堂学士郭戟时，郭戟脸上淡然的表情。

和现在一样陌生。

郭戟站起，一边伸手想拉起安文公主，一边说道：“夜间寒气重，我们先走吧……待会我让等在外面的两个小厮清理这里的杂草，让……太妃娘娘高兴些。”

尽管此时安文公主早已筋疲力尽、心不在焉，完全无法感知郭戟说的话，但一听到他克制的商量口吻，她又肌肉记忆般地像以前一样微笑起来：“好。”

看到安文公主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凌乱的发丝，郭戟越发愧疚起来，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他正想说些什么，只见远处的侍卫昆姜慌里慌张地跑过来。

“老爷，公主！百花姑娘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