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喵
原来,这才是我的心魔成因。
同伴死去的无能和恩人被连累的无助,这才是她无法承受的记忆,甚至不惜欺骗自己……
谢年痛苦地闭上双眼,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些灵魂光球都对我避之不及呢,我们灵魂的颜色是黑色哎~”
心魔靠近防御松懈的谢年,想趁虚而入:“黑色果然是最晦气的颜色,我们不仅没用,还会影响到对我们好的人呢~”
“原来我这么早就在逃避了啊。”
谢年看着幻象里的小猫远去村庄,低头扯出一个苦笑,像是呢喃又像是自嘲。
可是短暂消沉后,她的笑容逐渐扩大,带了些肆意和无畏:“不过黑色有什么不好?”
“嘶……”
心魔缄默再三不知道如何回答,黑色好不好,不都是别人说的?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她哪里知道?
“都是外界的偏见,他们说不好,我就真的很差劲吗?仔细想想,没有逻辑又可笑至极!”
谢年语调渐高,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伙伴的死亡是我的错吗?穗穗的不幸是因为她善良救了我吗?”
“我为什么要感到羞愧,一味折磨自己,而让真正的恶人隐身事外,还过着快意的日子?!如果厄运是我的灵魂底色,那么我欣然接受,只不过,是谁的厄运,得我说了算。”
她节节高涨的气势看得心魔一愣一愣的,不甘心地尝试插话进去:“那个……你这个事吧,我们讲不是说不对,那么但是呢没有说全对,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我们谈说,一定怎么怎么样……”
她还没想好词,谢年可等不了她慢慢组织语言:“我只是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除掉那个罪魁祸首,他明明作为恶人,却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
叮——
心魔眼睛一亮,终于有她可以发挥的地方了:“这就对了!把身体交给我,我来解决这些该死的垃圾!”
她就差把【我来】两个字写满了眼睛,可是谢年依旧不理睬她。
“不过,我确实有错,我太过冲动和自我,我应该更冷静一点,不该用无脑残暴的方式的。”
谢年下了定论:“这样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所以,身体我是不会给你的。”
“有错就要面对,生前享乐,死后遭罪就是不对,我就要去改变它,就是天道,也不能阻碍我!”
好嘛!心魔算是看出来了,人根本就没想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过一个优秀的心魔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诱导本体的机会的,她铆足了劲要找出谢年的漏洞。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同归于尽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这一桩惨案我就同归于尽,下一桩谁去出头?下下桩还会有人为无辜的生灵鸣不平吗?”
谢年凌空抽出一鞭,打飞了心魔手里的笔记:“来吧,打一架。”
?嗯??
心魔一脸懵逼,不是说好了文斗吗?怎么突然又开始武斗了?
谢年紧握长鞭,做了个起手式,准备随时进攻:“如果我没有办法一击去除你,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要打到你完全消失。”
心魔退后两步瘪瘪嘴:“刚才还说不能只用暴力呢,怎么对我这样残暴?”
“因为该用武力的时候,就绝对不可以手软,不只用暴力,不代表不用,而是要清醒着用暴力撕开黑暗。”
她话没说完就欺身上前,飞出手里的鞭子,照着心魔头顶的百会穴抽去。
“你来真的?!”
心魔闪身避开这一鞭,可还是被鞭子带的劲风劈到了肩头,黑雾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你不是后悔没有手刃仇人吗?”她也甩出长鞭,一边抵抗谢年的攻击,一边探寻她的弱点:“把身体交给我,我可以帮你回到过去弥补遗憾!”
“回到过去弥补已经发生的事情?”谢年摇摇头:“那不就是在否定曾经的自己吗?”
“我很好,现在很好,过去也很好!”
“用成长过后的眼光,去批评从前的自己,我和那些信口胡诌,要用言语吃人的东西又有什么两样?”
谢年悄悄捂住和心魔受伤位置一样的地方,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又和心魔缠斗在了一起。
两方谈不拢,都听不进去对方的话,只能靠武力决出对错,心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已经是她第不知道多少次重新凝结了,伤口处涌出的黑雾越来越淡,昭示着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她擦擦嘴角不存在的血,挑衅地看着谢年:“你伤得比我还要重吧?”
谢年没有回答,而是颤抖着手再次挥鞭,当然,也不需要她再做回答了,心魔挨了一鞭后,伤口涌出大量的黑雾,她的手臂也出现了同样一道伤口,浑身大大小小伤口流出的血,此刻终于超过了法衣可容纳的极限,血珠从她的指尖一点点逸散到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