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比武
李寻鹤站在楼梯上,自董老三偷偷摸摸地告诉他暂时不要出屋时,他便起了疑心,又听到外面的喧杂声,终于按捺不住地走出来了。
大堂之中,众人避让着中间几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李寻鹤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看见那身熟悉的白衣,一瞬间怔在原地。
为首气势汹汹的男子抬头,目光中满是轻蔑和不屑,他的模样熟悉又陌生,慢慢和李寻鹤记忆中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师兄,你瞧我今日的剑法使得如何?”
“师兄,我何时才能成为你这样的剑道高手?”
李寻鹤身形踉跄,险些站不住身子,脑海中全是张琼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唤他师兄的场景,那时候的张琼模样青涩,远没有今日咄咄逼人的姿态。
如今风水轮流转,昔日人人艳羡的李寻鹤早已跌下云端,往日在天华宗排不上名号的张琼,已然成为几个弟子中的主心骨。
张琼望着李寻鹤,眼底带着得意的笑意,锋利剑尖直指:“李寻鹤,你还有脸出来,今日我就要将你带回天华宗,让你以死谢罪不成!”
周遭人探究的目光频频落在李寻鹤身上,白衣少年眉眼低垂,抿着唇一言不发,身姿过于清瘦,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当场零落成泥尘。
他攥着楼梯的木质围栏,骨节泛白,良久后哑声道:“当日之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该受的罪我尽数受下了,墨晔师尊将我赶出师门,扬言此后我与天华宗再无关系。”
他咳了两声,抬眼望向张琼,“如今你前来寻衅,到底是师尊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张琼猛地一震,曾经李寻鹤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又再次袭来,他好不容易得到李寻鹤的下落,就为了能好好的奚落这个师门叛徒,怎么还会在这一刻萌生退意!
“李寻鹤,就算墨晔师尊当初放过你了,我们一干师兄弟都不会放过你的!”
宋稚见他这幅嘴脸,忽然冷笑道:“你又算老几?就算李寻鹤有错,你又有什么资格置喙此事?”
张琼回头看她,眸光冷厉,长剑狠狠劈开身旁长椅,冷声道:“我们天华宗的事,同样也由不得你插手!”
李寻鹤来到宋稚身边,站在她面前,“张琼,你今日到底想要如何?”
张琼身后的几个弟子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龄尚小的少年上前,低声劝道:“张师兄,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你怕什么?”张琼不满地看他一眼,又忽的露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上前逼近李寻鹤,“李师兄,当初你在天华宗,被众人誉为百年难难遇的剑道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经参透了天华剑法二十九式,不知道我今日可能从你手下讨教一二?”
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宋稚想起李寻鹤的伤,转瞬之间反应过来他心中的小算盘,多数人只知道李寻鹤被逐师门,却不知道他右手被废,武功已失去了大半。
倘若今日李寻鹤同他应战,必定不敌,此后不但李寻鹤谪仙剑客之名不保,只怕多的是上门寻仇的江湖之人。
李寻鹤自然也知道他心中盘算,他将右手掩在衣袖下,冷声道:“我今日不会出手,你还是早些离去吧。”
“这可由不得你。”张琼忽的抬手,长剑一挑桌上茶壶,猛然甩向李寻鹤。
众人惊呼,李寻鹤飞快避开,旋身之时长腿高抬,不偏不倚地用脚尖接住茶壶,下一刻张琼已举剑劈开,李寻鹤猛地把茶壶踢向张琼,却被他一剑劈碎,锋利的陶瓷碎片和温热茶水四处飞溅,不少人都尖叫着朝门外跑去。
大堂之内,人多而空地狭小,李寻鹤为避免伤到旁人,躲避的很是艰难,张琼下手却毫无顾忌,转瞬劈碎几张木桌。
李寻鹤看见异闻阁一片狼藉,不忍宋稚心血化为乌有,脚下飞快闪避,从异闻阁大门一跃而出。
张琼飞快追上,手中剑式不断,下手毫不留情。
两人一逃一追,在朱雀大街上引起巨大的声响,很快街边沾满了围观的百姓,有知道事情原委的人神情激动,拉着旁边人说个不停。
因此,谪仙剑客李寻鹤和从前同门弟子切磋武艺的消息飞快扩散,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混迹江湖的许多侠客。
只是两人比武,张琼频出杀招,李寻鹤只守不攻,仗着一身游龙飞鱼般的灵活轻功飞快闪避,至今都未曾拔出那把声震四海的白鹤剑。
有看出其中不对劲的人小声嘀咕:“这李寻鹤怎么回事,为何不敢出招啊?”
“我怎么看着,他被对面的男人压着打啊?难不成那人的剑术比李寻鹤还要高?”
“你懂什么,这江湖里能敌过李寻鹤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我看和李寻鹤比剑之人,身穿天华宗的弟子袍,肯定是李寻鹤顾念旧情,不肯出手伤人罢了!”
这番小小的争论一字不差地传进张琼的耳里,他面色铁青,一口恶气堵在胸口,看向李寻鹤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