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
公主明明就是这天下最最好看的女子,这些人就该拉去慎刑司受刑。
“竹桃。”
葱白指尖点了点桌面,明棠看了眼茶楼的众人,轻声道:“留一些银两,就当是赔礼。”
“喵。”
为什么要赔礼?
朔玉不解,从她怀里跳到竹桃怀里,用爪子按住那块银子。
明棠又将它抱回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戏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想为我打抱不平吗?”
朔玉心想,那不然呢。
竹桃知道自己的力气,她本就不满这茶舍,听公主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解下荷包放了一锭银子当作赔礼。
明棠手执折扇,抚了抚假胡子,“走吧,回宫。”
宫外也没那么好玩。
*****
明棠抱着朔玉回了寝殿。
往日里轻快的气氛不再,殿内所有宫人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她不明所以,直直入了殿。
少年帝王站在殿内,负着手,似乎等她良久,神色不虞,“阿姐。你去了何处?”
明棠身上还穿着男装,她有些心虚,快速扯掉假胡子扔在地上,话还未能说出口,就听他继续道:“孤一直在殿里等阿姐回来。”
“……陛下恕罪。”
他盯着明棠怀里的猫,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嫌,“阿姐为何又养了只白猫?”
朔玉看见了,明奕脖颈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是十几年前他的杰作。
明棠将猫在怀里紧紧抱着,并不言语,也不下跪行礼。
因为明奕说过,她不用跪。
早些年,她与明奕的感情尚好,常说推心置腹的话。
如今他成了帝王,她为臣,君与臣哪有情谊可言,更无真心可待她。
她早该搬去公主府,可明奕一直以“孤就阿姐这一个亲人”束缚着,让她无法离开这偌大皇宫。
殿内无人肯开口说一句话,宫人们更是眼观鼻,大气不敢出。
两厢僵持下,最终还是皇帝败下阵来,面带讨好,“孤只是来看看阿姐,不曾想,阿姐又养了只猫。”
“宫里枯燥,所以阿姐才想着往外跑,对吗?”
“对。”
明棠没有否认,“陛下可否下旨,让我搬出宫去。”
这话似乎惹怒了少年帝王,他甩袖离开。
“阿姐,你想都不要想。”
*****
明棠依然住在宫里。
朔玉看得出来她不开心,她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咯咯笑,也不再唉声叹气。
自从上次她和皇帝生了口角后,她再也没有出过寝殿,整日里哪儿也不去。
他现在是只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再去挠几爪子那个狗皇帝吧,反正他也诛不到自己的九族。
竹桃也看得出来公主不开心,将上回出宫买的那本《人与猫妖绝恋》的话本子拿出来读给她听。
可她不想听,摆摆手说听腻了。
这怎么办?
朔玉也没辙。
要不,带她回灵衔山吧。
他也好久没有回过灵衔山了,长老免不了要关他禁闭。出来好几年,想必也要关上好几年。
关禁闭也无妨。
他现在只想公主能开心。
只可惜,朔玉还没能想出逗她开心的法子,还没能找到好时机与她说话,甚至还没能想到好法子带她回灵衔山,公主就要被送去敌国和亲。
印遐国与炽国战争不断,明奕继位后听信谗言,国力远不如先帝时期,炽国借此机会大举进犯边境,连毁六座城池。
并扬言,此举目的只为迎娶明棠公主。只要公主愿与炽国喜结连理,便带兵撤离印遐国边境。
起初只是宫内的小道消息。
无人当一回事,竹桃呵斥宫人们不许将话传到公主耳边,惹得她烦忧。
是以,朔玉也未曾去验证传言的真伪。他每日必做的,便是在心里痛骂狗皇帝将他们禁足,连他这只小猫都无法出去。
后来,这道圣旨送到了公主手中。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那自幼一同长大的皇弟,当今皇帝也再没来看过她一眼,想来那日的禁足,也是为了这一日。
这道圣旨解了禁,公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她不愿在皇宫待着。
公主去找了那个懦弱无能,只能靠出卖自己皇姐的狗皇帝,请旨去瞧一眼印遐河。
那是印遐国的母亲河,古书上曾记载,以前的百姓都会在印遐河许愿,放一盏河灯来为亲人祈福。
竹桃笑着说要为公主祈福,“奴婢只有公主一个亲人了。”
公主纠正她,“不止是我,还有朔玉。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朔玉也想为公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