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

那天下午的运动会，三班最后也没有能获得四乘四百米的冠军。

自从那天运动会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什么话。运动会后班主任调换了座位，祝今安和江律也就不再同桌。

祝今安照常每天去食堂吃饭，上课认真记笔记，晚饭前一边跑步一边背古文，轮到排班的时候就去广播站一边值班一边背单词。忙碌中也算有些秩序。

江律突然开始频繁地请假，有时一两周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祝今安有时在跑步时候，会向操场上随意地扫两眼，但是再没看见过江律的身影。

她本想找梁松问一问，犹豫了几次，最后也没有去开口。

他本来就不只有这一条路。

***

立冬以后，海城一下子就冷了起来。祝今安换上了暗红色的冬季校服，棉服笨重，但好歹很保暖。

元旦过后不久就是期末考试。

高中以后考试很多，月考、周考，大都是按照正常考试的规模。这些试考下来，考得人都麻木，对期末考试也没什么胆怯或是期待了。

祝今安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目的时候，顺便去拿回了期末考试的考场分布表。

她对着考成分布表，一行行看下来，找道了自己的名字。她被分在了第三考场的第三列的第一座。

祝今安皱了皱眉。第一座一般都挨着讲台，冬天时候考场开着门，风吹进来，冷得不行。

好倒霉。

祝今安在心里叹了口气，随意又往下看了两眼。

看到紧靠着她的下一个名字时，祝今安心跳漏掉一拍，瞪大了眼睛。

江律，第三考场的第三列的第五座。

但是他，大概率不会来考试吧。

***

祝今安考试前容易紧张，因此和平时上课时候不同，祝今安习惯压点去考场。走进考场的时候，她还在心里默默地背着刚刚复习的公式，却在走进考场的一瞬间，目光猛地顿住。

江律坐在第三列的第五座。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卫衣上几个白色的英文字母。他和旁边的男生聊天，似乎并没有看见祝今安。

旁边那男生咋咋呼呼地问：“律哥你咋想起来来考试了？”

江律桌上干干净净。他神色慵懒地向后靠着椅背：“闲的没事儿干就来了，你有笔没给我借一根。”

祝今安唇角无意般的上扬。她重新将注意力收回到刚刚背的公式上，涅起笔又在空中写了两次。

第一场考得是数学。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考场里哀嚎一片。收卷时，监考老师让学生们将答题卡从后向前传。

一摞答题卡被传到祝今安手中。监考老师还在检查试卷的姓名学号和条形码，祝今安悄悄低下头，快速地捻过传过来的那摞答题卡，找到了了江律的答题卡。

她将那张答题卡稍微抽出了一点。

江律的字不难认，依旧是龙飞凤舞。

答题卡上只有姓名和学号一栏写得整齐，剩下的每个答题框里面都只写了一个“解”字，剩下一片空白。

祝今安心里也像那些被空下的题目一样空了一下。她盯着名字那一栏的字迹，愣了神。

“同学，答题卡都交了吗？”

监考老师已经点完了右边那几排的答题卡。妆容精致的女老师左手抱着整理好的答题卡，腾出右手敲了敲她的桌子，目光不满地望向她。

祝今安回过神来，意识到监考老师有些责备的目光。她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她从草稿纸堆里抽出自己的答题卡，叠在最上方，又飞快地数了一下答题卡数。她将答题卡拢得整整齐齐，双手交给监考老师：“老师，齐了。”

监考老师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答题卡，又接着去收左边那几列的答题卡。

考场里很嘈杂。

答题卡没有收完，学生们不能离场，考完的学生们都忙着对答案。有人作对有人做错，教室里时不时发出一声欣喜地尖叫或者是痛苦的嚎叫。

祝今安一边重新在心里演算最后一道填空题，一边慢慢地将笔一根根地收进笔袋里。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被吓了一个机灵，猛地回头，发现是同班的李豪，坐在自己的后面的位置。

李豪正拿了试卷，苦恼地皱着眉头。见祝今安回头，他指着卷子最后一道题，疑惑道：“最后一道题的第三问你做出来了吗？这个题目我求了两次导，但是没讨论出来......”

祝今安回身取来自己的草稿纸，又从笔袋里掏出一只刚刚收起来的油性笔。

她用笔尖指着对着草稿纸上的数字，开始轻声讲解：“这个题要求到三次导才能开始讨论......”

她转过身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到江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