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周五下午放学以后，四人就被陈想拉去了操场。

接力棒是陈想动用体委特权，特意从器材库借出来的。把接力棒交给祝今安他们以后，陈想就被体育老师叫走了。

说是最近快运动会，体委得去培训当裁判，他临走时候还不忘叮嘱：“你们好好练啊，咱班的希望都在你们四个人身上了。”

陈想走了以后，四个人相对无言，一种尴尬的沉默蔓延在空气中。

祝今安本就不怎么说话，现在更是紧张拘束。

她低了头盯着自己脚尖，时不时抬眼看一眼江律和宋雨婷。

江律懒懒地靠在操场旁的球框边上，闲闲地开了一把游戏，似乎无意练习。

宋雨婷站在江律身边。她应该是专门化了妆，红唇娇艳，咬着嘴唇偷偷望向江律。

周五下午没有晚自习，放学早一个小时，操场上人很多。

有女生三三两两地散步，路过江律和宋雨婷身边，一步三回头，目光艳羡，捂着嘴悄悄地说些什么。

有认识宋雨婷的女生，过来跟她打招呼。看一眼江律，再附在宋雨婷耳边坏笑着说些什么。

宋雨婷脸颊飞红，娇嗔着推开那女生：“什么嘛，才没有呢！”

江律对身边的动静充耳不闻。

球场上一颗足球被踢出界，正好落在江律脚边。

江律收了手机，闲闲地挑起球来颠了几下，在等人来捡球的间隙，和梁松传了几个回合。

来捡球的人认识江律，热情洋溢地招呼他去踢球。

江律语气懒散，脚下动作不停：“不踢，今天有事儿。”

那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宋雨婷，八卦地调笑起来：“呦，律哥这是见色忘友，有了校花女朋友都不跟哥们儿一起踢球啊？”

他声音不小，似乎是故意让宋雨婷也听到。

果不其然，旁边有路过的同学也听见动静，好奇地看过来；宋雨婷脸颊涨红，跺了跺脚，气道：“你别乱说！我跟江律就是一起练习而已。”

旁人都能听出她在说江律名字时语调明显不同，尾音更是含着些张扬的喜悦。

江律眉头拧紧，脚下使了狠劲儿，将足球朝那人小腿肚子踢过去。

一声闷响，那男生捂着腿蹲下来，夸张地哀嚎。

江律眼目光一瞥，眼角余光扫了扫站在操场边的祝今安。

她应该是听见了那男生的调侃，却无动于衷，一双手拧紧了手中的接力棒，眼神不知道往哪飘。

江律心里一口气顶上来，有些闷闷的，又不知道该往哪发作。

他过去给那男生又补了一脚，脸色铁青：“不该说的别乱说。”

那男生平时嘻嘻哈哈惯了，没见过江律这么正经的时候，脸上的调笑意味一下褪了下去。

他站起身，战战兢兢跟江律说了几句什么，带着球回到操场。

祝今安远远地站着，看着男生跑远的身影，又抬眼看了看将暗的天空。

纠结几秒钟，她手里拿着接力棒，一步一步挪到江律身边。

“那个，我们要不要练习一下？”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天色阴暗，再不练习，等下天黑了更不好练。

她捏紧了手里的接力棒，有些不知所措地转着。

江律舌尖顶住下颚，挑了挑眉，似乎是没听见祝今安说话一样。

他扭头朝刚开了一把游戏的梁松喊了一声：“梁松！回来干正经事儿！”

梁松正打得高兴，被江律喊过来。他退了游戏，看向江律：“律哥干啥啊？”

江律顺手抽出祝今安手里两根接力棒中的一根，隔空扔给梁松：“你跑第几棒？”

一个目光也没给祝今安。

梁松手忙脚乱地接住江律隔空抛过的接力棒，恍然大悟道：“噢对对，还得练交接棒。”

他想了想，跟江律提议：“这样呗，咱俩一个第一棒，一个第四棒，前面拉开后面冲刺，中间棒留给俩女生跑。”

江律舌尖顶下左膛，漫不经心道：“行，那我第一棒算了。”

宋雨婷紧接着说：“那我第二棒。”

祝今安自然就是第三棒。

江律掏出手机找了个教程视频，分别发给了宋雨婷和梁松。他知道祝今安肯定没带手机，也就没给她发。

梁松和宋雨婷开始看视频。他江律看了一眼还愣着的祝今安，扬了扬手机：“愣着干什么？没带手机就过来跟我一起看。”

祝今安手里的接力棒又转过三圈，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贴到江律身边。

她小心地在两人中间隔开一点距离，这才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

江律把手机往祝今安那边斜了一点，刚点了播放键。手机屏幕反光，他往祝今安那边靠了靠。冷不丁觉得腰边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