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个死人

呢？

“别开门！”一瞬间，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收缩，大吼出声，但已经来不及了，铁门被“哗啦”一声打开，里面关着的几十只丧尸，都被放了出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在铁门的一侧，不是丧尸涌出的首要攻击目标，他只来得及险之又险地拉了一把前面就要被丧尸扑倒的同学，又看向之前宁欣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

应该已经逃走了。

他握着撬棍，转身就打算跑，身侧却突然伸来了一双手，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将他推向了丧尸群。

——

在一众向外疯狂逃窜的人群间，苏凤依和云麟是仅有的“异类”，身边跑过的不仅有人，还有丧尸。

被白家兄弟两轮引开，云麟检查的小卖部，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丧尸？

人流涌动，她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的那个人，余光中，忽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她一个箭步上前：“宁欣姐，哥哥呢？”

宁欣突然被握住手腕，条件反射地就要攻击，被对方躲过，她才看清来人的样子：“依依，里面很危险，丧尸被从仓库里放出来了！”

她原本在找姨妈巾，离仓库较远，反应又快，所以事情发生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远离了危险，找寻着同伴的身影：“我没有看见景焕，他不在外面吗？”

苏凤依的脸突然变得煞白，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直接就推开了宁欣往里面冲。

“宁欣你先出去，我去追她。”云麟制止宁欣想要追上去的步伐，跟了上去。

宁欣看着两个人都头也不回地向着最混乱的地方跑，想跟上去，但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只能不甘心地跺跺脚，往外跑去。

苏凤依越发烦躁，丧尸越来越多，她的动作更加迅速，也更加不管不顾，尖锐的刀锋不仅对着丧尸的脑袋，甚至要往挡路的人脖子上呼。

“铿！”

金属的碰撞声挡住了她的刀刃，是云麟，在她快要砍到奔跑的学生时挡下了她的刀，那个差点“死于非命”的学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很快就跑没影了。

苏凤依没说什么。

也是，如果随便杀人哥哥知道了会不开心吧……但，哥哥呢？

这里有很多个架子，许是错开了跑也说不定。

她的手微微颤抖，心里还重复着给自己洗脑，哥哥已经跑出去了，他很安全，她只是确认一下，他不在那里……

直到她来到仓库门口，看到的，是好几只丧尸堆在角落隆成一座“小包”，带血的撬棍在一边的地上静静躺着，是她刚重生时从家里带出来的。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又砍又拽，不管丧尸死了没死，只要把这些丧尸都给拉开，只要把这座“小包”拆开，下面的，下面的……

拆到最后，露出的那个人，打碎了她所有的侥幸。

她甚至不敢看，不敢认。

她向他走去的步伐是那么犹豫，那么轻，仿佛稍微重一点，他就会消失了一样。

即使身上的压力都没了，他也没什么动静，呼吸也弱得让她感受不到。

他的脸上都是血，身上有许多触目惊心的咬痕，甚至还有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伤口已经泛黑。

他就像一个死人。

她跪倒在血泊中，是他的血，还有丧尸的血，鲜艳得刺眼，漆黑得压抑。

身后丧尸还锲而不舍地或爬或走向他们靠近，她的刀已经被丢在了一边，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颤抖地抱住这个血人。

苏景焕的意识已经模糊，但被搂住后，还是伸出染血的手，抚在对方的脸上：“依依……乖，给……哥哥……笑一个……”

她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按住对方的手。

她的手平时都是冰凉的，最喜欢的就是握住哥哥温热的手汲取温暖，但这次，她却感受到了凉，冷得好像一块冰，连她的眼泪，都那么滚烫。

就像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倒在她的怀里，浑身是血，但异能珠被挖，他没办法为自己疗伤，她不要命地给他输送异能也没用，她怎么哭，怎么喊，也没用。

她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最重要的人在她面前死去。

他怎么可以抛下她两次？

她活着，是为了看他离开的吗？

她甚至有点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