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曾忘却。樱井奈也被这背后的故事触动，主动提议道， “俞老师，我们一起送你走吧。”

“好。”

俞时清欣慰地笑了下，又忍不住开始嘱咐邱旭祺， “孤影同志，照顾好她，别忘了你那晚的承诺。”

“当然，我答应过您的。”

樱井奈听了，却不满地撅起了嘴， “您还当我是小孩子啊，我才不用他照顾呢！”

“你这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强。在我眼里，永远都是。”

他的语气温柔如水，把樱井奈心里也弄得湿漉漉的。俞时清伸出手拍拍她的头，轻声安抚着， “不要搞得那么沉重，我们还会再见的。”

樱井奈重重地点着头，总算把泪水硬生生忍了回去。

夜已深，车站的行人早已寥寥无几，可他们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送别。俞时清虽然也依依不舍，却还是向着站台一直挥手。

樱井奈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列车开动，才忽然回过神。她忍不住追逐起来，边跑边喊， “俞老师，一路顺风......”

俞时清似乎回应了什么，可樱井奈已经看不清他的口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逐渐缩小，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一刻，她忽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蹲在地上泣不成声。邱旭祺默默递了张纸巾，樱井奈接过来，狼狈地擦了两下， “谢谢，我没事。”

她说着，拉起邱旭祺就要走，后者却改变了主意， “先别急着回去，一起散散心如何？”

见樱井奈还在犹豫，邱旭祺笃定道， “这是最后一班列车，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他知道，她一定很需要可以喘息的空间，就像现在这样。

午夜的车站终于重归寂静，樱井奈沿着一节节铁轨缓慢走着，又张开双手努力保持平衡，跟自己做起了幼稚的游戏，总算是缓解了低落的情绪。

过了一会，她回过头，冲着身后的人问道， “胜利之后，你想做什么？”

“我吗？”

邱旭祺指指自己，却深深凝视着她， “我没什么远大的想法，就想开一间餐馆，顺便给你做各种好吃的。”

“那我可有口福了，这主意真不错。”

“你呢？”

樱井奈歪着头思考了两秒，很快也有了答案， “我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和你走在阳光之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借着夜色的掩护，才能牵一牵你的手。”

“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以后，任何事都不需要埋在心底。”

想不到，他们的愿望都如此简单，只要把彼此涵盖进去就可以。邱旭祺浅浅勾了下嘴角，又打量起樱井奈， “话说，我还是愿意看你穿白裙，多美啊。”

樱井奈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三番五次提到这件事，忍不住嘲讽道， “想不到孤影同志也这么肤浅，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你为什么对白裙这么抗拒呢？女孩子不都应该喜欢漂亮的衣服嘛......”

樱井奈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倔强， “还是制服行动方便，我们每天都行走在刀尖上，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有什么用？”

“夜莺小姐，还真是不解风情呢。”

邱旭祺无奈地摇摇头，可樱井奈却摸了摸腰间，随即应声道， “我的浪漫，只存在于德国制的枪口。”

“那当然，长官可是巾帼不让须眉。”

邱旭祺嘴上虽然在调侃，眼中却闪过一丝疼惜。

“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包里可以不用放着枪，而是装几盒胭脂。

房间里也别再挂着西洋剑，最好换一幅美丽的画作。

还有，别把自己包裹在沉重的制服里，穿上你最喜欢的白裙吧。

归根到底，不要再时时处处防备了，这样多累啊。”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江边。邱旭祺把樱井奈带到围栏前，又从背后环住她，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至少今晚，大胆做一回自己。想说什么，就喊出来吧。”

“我不是樱井奈，我是孟若菁。”

“还不够，再痛快一点。”

樱井奈终于鼓足了勇气，大声喊出来， “我叫孟若菁，我是中国人！”

困扰她的仍旧是那个心结，关于身份，关于认同。可邱旭祺发自内心地认为，他的若菁，虽然只流着一半中国人的血，却比任何人都要纯粹。

这里开阔而空旷，似乎能盛得下所有秘密。樱井奈喊了大半天，整个人渐渐舒展开，忽然愉悦道， “不就是再穿一次白裙吗？放心吧，我一定要让你看到。”

邱旭祺轻轻点头，又示意她继续走下去， “若菁，尽管往前，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听了这话，女孩的步伐又轻快了许多，很快便走出老远。樱井奈始终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邱旭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