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寒光拂袖过 忽梦前尘心底事
红衣百无聊赖的在溪月阁的前厅中踱着步,一会儿瞧瞧墙上的壁画,一会儿摸摸紫檀木的桌椅,心中盘算着这些值钱的家当若是拿去卖了,随便一件就能换百姓们一年的口粮,金山银山放在铜臭商贾的手里,无非也就是个摆设,可若赠给乱世的百姓手里,那就是救命的米粟了。
就在她好奇的打量着厅中的陈设时,余光被侧厅里折射出的一抹亮光刺了双眼,她寻之望去,发现在主厅与侧厅之间的如意祥云屏风后,摆着两把木柄铜鞘的兵器。
上方木几上置了一把长剑,古铜色的刀鞘虽然陈旧却被擦拭的光亮,反射着南侧窗棱中照射进的光线,刀比剑长上两寸,平行的置于剑下,刀身微曲的弧度似将剑身托起一般。
红衣没忍住上前摸了一把,手指触碰到剑柄的那刻,不自觉的握了上去,那木质的剑柄被长年抓握,竟被这长剑的主人在剑柄上留下了一抹不深不浅的掌印。
说来也巧,那掌印的深度,手指的长度竟跟自己十分契合,这把剑真是趁手的很!
红衣用另一只手抵住右腕,在空中舞了个剑花,突觉自己身上的衣袍太过臃肿,头上的发钗也碍事的很,于是不喜的将所有繁琐褪下。
只留了一件丝薄的云衫和一只白玉海棠簪束了头发。
这下整个身子都轻薄灵活了不少,她褪去剑鞘,铁刃带着寒光映入红衣的凤眸,她兴奋的用云衫的袖子轻试刀身,从刀柄端滑到刀尖,这冰凉熟悉的触感在她的脑中炸开,心中竟莫名其妙的幻化出一段招式。
她举剑轻舞,那招式竟随着肌肉的记忆流畅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她竟然会一段如此精妙的剑法。
正月的日头本就低沉,即使在室内,也能被屋外的暖阳所照,午后的光束打在红衣的一身云衫之上,光束中的尘埃被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色,随着她飞舞的剑刃而熠熠生辉。
此刻的她仿佛瑶池中沉睡了百年的仙鹤,忽而展翅起舞,剑气凛然,灼灼仙姿中带了飒爽英气。
而此时的前厅之中早已赶来的青云,却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呆站了多时,直到红衣发现了他。
红衣尴尬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慌忙将长剑入鞘,轻置于剑架上,“我也是一时兴起,看这长剑的材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才自作主张,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红衣背着双手,像做错了事般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偷看了一眼青云,发现他仍呆站在前厅一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才猛然惊醒,麻利的抓捡方才丢了一地的绫罗绸缎和那些镶满了碧玺的钗环。
“见笑了见笑了,我平日里就不是个整洁的性子,”红衣一边捡拾一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屋里闷热,这才褪下了几件厚裙,可不是因为不喜。。。。。。”她转身,欲将捡拾起的衣物搭在屏风旁的桌椅背上。
可话未落,转身的瞬间却被疾步迎上的怀抱所包裹,这突如其来的撞怀,让红衣身子被迫向后倾倒,继而被一只有力的手掌从脊背托住,猛地揽到了怀中。
一股清淡的药草香没入她的鼻息,青云抵在她背后的掌心缓缓向上,扣住她的后脖颈,将她的脸颊埋入自己的胸前。
红衣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环抱住她的男子虽自诩是她的夫君,可于红衣来讲,也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而自己对于这个热烈又急促的怀抱,并未有男女之情的感觉,反而因对方的莽撞而有些不适。
但红衣隔着他厚重的棉裘,依稀可以听见他胸膛里猛烈的心跳,以及随着心跳而隐约颤抖的掌心。
想必,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有情,所以红衣并未急着推开,而是十分耐心的等他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自己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
松手后的青云,眼中似有雾气,可当他看向对方时,对面的眼神里除了好奇,并未有一丝娇羞之感,反而平静的像是在读别人的故事般,这让青云心里有些不快,但又无从说出口。
红衣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终于开口道:“实不相瞒,这次上山寻公子却有急事相求。”
话入青云耳中,青云的脸色明显的失望了些许,她竟对他方才的行径避而不谈,哪怕是咒骂他几句登徒子之类的,都不屑宣之于口。
如此急切地切入正题,对他俩之间的过去着实是没有一丝的兴致。
“随我来吧。”青云虽然失落,但还是将她引入前厅,邀她坐于榻前,给对方和自己斟了碗茶水。
红衣也没过多的寒暄,单刀直入道:“借我十万两白银。”
青云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这丫头果然又是为了钱来找他,他还以为她此次上山,是为了问清她的过去。
“不瞒您说,想必你第一次见我,也知晓我的身份,毕竟蓟州城的布告栏上日日都张贴着我的画像,抓了我可去官府换五百两银子,不过我瞧着,公子家大业大,也不缺这五百两银子。”红衣说到此处,有些尴尬的抿了一口茶水。
“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借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