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二两醉生死 宝妈金车梦里驶
红衣摸着盒子里的玉坠,突然有些不舍,可一想到那三十万两,就俩眼儿一黑,不愿再多看那玉坠子一眼。
过了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那店家便拿着一堆笔墨,来到了红衣面前:“姑娘,这次跟往日不同的是,您一旦出手,这玉就要放在我们店里寄卖了,此玉如此贵重,我们铺子可没本事留得住,若是被旁人看中了去,我们可是要及时脱手的。”
红衣痛快道:“店家随意,我们主子不差这点钱财。”
“好,贵客大气,那我们铺子出这个数。”那管事伸出了两根手指。
红衣心里暗自估摸,这坠子真有他说的那么玄乎,怎么也得值个两千两,不过话到嘴边却没了底气,又擅自给自己抹了个零,“二百两?”
那管事笑着摇了摇头,红衣立马不耐烦了,“给个痛快话!”
“二十万两。”
红衣的腰杆不知不觉挺直了起来,早知这坠子这么值钱,还在这蓟州瞎混什么,早就带娃子们去京城吃香喝辣了,可若是此时表现的太过惊喜,难免让店家反悔,于是假装纠结的思忖半晌,应道:“行吧,结账。”
可出手的那一刻,心窝子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让人很不舒服,但这剩下的十万要如何筹出来。
红衣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别着的一块牌子,那是前几日,那个号称是自己夫君的男子临行前塞给她的,她猛地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愚不可及。
可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若是凑不出银子,那些从京城来的官差,杀人就跟砍菜一般简单,若是真把三个娃子砍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红衣背后出了一阵冷汗,将坠子换来的二十万两银票往胸前一揣,去驿站跳了一匹快马,向着济沧山的方向驰去。
城北的济沧山不比城南的青崖山,青崖山山腰因长年兴修水利,从京河一带运来的泥沙和石子,卸了船要换车马运到山腰,再从山腰处一路向下延修,所以山路被长年滚压,道路宽敞平坦,马儿跑起来也畅快。
而济沧山则不同,上山的路是从城北的官道上另辟蹊径,常年有山兵把守,没有济沧山的月令,即便是蓟州的护城军也难以入内。
她策马来到山口,发现山口聚集了许多与城内来往的车队,车上的货物大都是药草,还有不少下山采买的山民,井然有序的排着队,让看守查看月令。
红衣从腰间翻出牌子,拿在手里左瞧右瞧,发现自己的月令居然跟旁人的大不相同,山民手中的是木质,车队用的大都是铜质,而自己手中的却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
难道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可蓟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济沧山的山主是个叫项义的老头子,二十多年前,他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小郎中,可医术太过平庸,不得已做起了药草的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十年的时间竟垄断了整个北方的药商。
能够如此迅速的发家致富,传说是因为在一次匈奴进犯中原之后,中原肆虐的一场瘟疫开始。
这场瘟疫始于蓟州,因没有得到及时的控制,疫情随即蔓延到中原各地,晋州、朔州乃至京城都得到了波及,而项义在多年的药草贸易中,意外发现了一种致幻荨麻,这种药对疫情虽没有疗效,但食之却可以使人暂时失去痛觉,而且有强烈的催眠功效,在睡梦中刺激人的五感,给身体带来短暂的愉悦。
这种致幻荨麻在当时就被当作一种万能药草,加入到所有有功效的药草之中,从而抢功了所有的药草,成为了当时一草难求的神药。
项义也摇身变成了救世的神医,财富与地位唾手可得,而他也大手一挥买下了蓟州城北的一座山,命名为济苍山,这种致幻荨麻也被起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醉生死”。
一株醉生死就要二两银子,穷苦百姓染了病,只能眼巴巴等死,有些家底的,也只能贱卖家当换二两续命钱。
因此,这醉生死因过分珍贵而逐渐被神化,由普通的荨麻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株神草,而醉生死的贸易也被济沧山垄断,并与多种珍贵药草一并列入贸易禁草,只有拿到了济苍山的行药令,才能进行买卖。
所以民间流传着一首歌谣:
“生死草,醉生死,
宝马金车梦里驶。
无常去,神明替,
坟前枯冢跪项义。”
红衣出神间,几个眼尖的看守,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中的翡翠月令,几人快步走上前来,她不由心中一慌。
贼当得久了,看谁都要防三分。
她脚底抹油,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却没成想,那几个看守来到她面前,一句多余的盘问都没有,直接卸刀,单膝跪礼。
红衣这才真的信了手中的这块牌子,不由得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朝打头的看守道:“带我去见这块牌子的主子。”
“请姑娘上马。”那看守起身,麻利的接过红衣手中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