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颗小雀斑
手心:“这些年,我什么也没能给你,反倒还踩着你的痛苦,把你弄得满身疮痍,让你被人骂被人嫌弃,我不喜欢你这样,一点也不喜欢!这都怪我,是我的错!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选择,你不要再待在我身边了。”
年曈冷笑一声:“你还是说出来了,在会议室的时候你就想说了吧……中秋节那天,我都听到了。”
白兔呼吸一滞,说不出话来,不自觉地放开他的衣服。
“不准松!”年曈迅速抓住腰后的手,激动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年大尧让我出国?你为什么总是想把我往外推啊?为什么啊!”
他的口吻突然变得散漫,在自暴自弃:“哦,我知道了。你是知道我有病,觉得我没用,是个拖油瓶。现在又看到我这副糗样,嫌弃我保护不了你了,不需要我这个废物了。”
“我没有!”白兔不断重复这句话,边说边摆头,直到呼吸不过来。
数不清她到底说了多少次,一声接一声逐渐强烈的哀怨串成曲调,悠到远处的看客耳中,他们心中也免不得悲叹一声。
此时此刻,白兔像是被拔了氧气管的患者,马上就要窒息而死:“路在我自己脚下,我总得自己走。你也有你想去的方向,这样我们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不是吗?你让我去学跆拳道,不就是为了让我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吗?”
年曈抓着她,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捏碎,然后装在瓶子里,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但他不舍得,她痛,他更痛。她的哭声就像一把刺刀,在他房肉上左一刀右一刀,又插入旧伤口,下死劲搅动着,搅得肉糜乱飞,满腔血腥,疼得他身体直抽抽。
此时,滚烫的水珠从他眼角落下,不知是泪还是血:“难道我们就不能走同一条路吗?路那么宽,难道容不下我们两个吗?公主变厉害了,就要把骑士扔掉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脆弱的,也会畏惧世界的普通人,是因为有公主在身边,他才鼓足勇气,穿上骑士服去面对敌人。公主爱护子民,那骑士就不配得到吗?他难道不是子民吗?我告诉你,就算公主只把他当工具人,他也是永远臣服于公主的信徒!”
白兔沉吟道:“我根本不是公主,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只会给你带来伤害,你应该去更好的圈子——”
年曈不禁哀嚎:“从小到大,你总是为别人着想。我晚上出门,你就偷偷跟在后面,怕我摔倒撞到。我有手电,你呢?有想过你是个路盲吗?万一我没发现你,或者你跟丢了,怎么办?
“别人欺负你、骂你,你什么也没做错,但你就是要选择忍气吞声。他们说我一句不是,你就不管不顾地拿着棍子挡他们的路,哄他们走。他们追不上我,本来就生气,你想过你这么一来,他们会加倍欺负你吗?
“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只要是我爱吃的你全都让给我吃。我不爱吃胡萝卜,你要监督我吃,又不忍心我吃到难受,你就偷偷帮我吃掉剩下的,你有想过你是个不爱吃胡萝卜的兔子吗?
“你什么时候能自私点,直面你的内心,多为自己着想一点?我离开你,你真的会开心吗?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
话音落下,他便去寻找终点。虽然草坪空旷,但他在黑暗中,走不了直线,东撞一下西碰一下。
而白兔,只是寂寂地跟在他身后,捂着嘴,不敢出声,泪水未曾停止流下。
因为操场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惊扰了老师,所以这场比赛被迫停止。或许是因为宋天戈达到了目的,他便让管范借由取消了赌约。又或许是因心中的愤恨,在众目睽睽下,他并未直接将“队长”拱手让给头破血流的年曈。
这时起,年曈很少跟白兔说话,总是默默一个人做事。
到了国庆节,白兔仍需要来学校练舞。每天的这个时间段,年曈也会出门,但是他去做什么,白兔不清楚,也不好意思问。她能肯定的是,他并没有偷偷摸摸地跟在她身后。
因为国庆过后就是第一次月考,所以到了晚上,白兔依旧会抱着学习资料去敲年曈的房门。
一开始,他还会看她几眼,打量一番,然后才说:“没心情,不想补。”
之后,他直接不开门,果断拒绝。
不过,因为年曈的回绝,倒是让白兔有了喘息的时间。这段时间,她不仅要备考守住第一名,还要为校庆的顺利开展而练舞,实在是太累了,跟上了轴的表似的,不停地转。
想到练舞这件事,白兔觉得奇怪。
舞蹈已经学习到了舞曲情感最激烈的部分,有不少亲密接触的动作,尤其是举高旋转的部分,白兔总是做不好。主要是因为她很排斥和宋天戈肢体接触。
宋天戈像是转了性,完全没了之前的轻浮样,变得特别的严肃,甚至有些暴躁,仿佛比她的排斥心理更严重。她就像个沙包似的,被他拿来撒气。
她表现出反抗情绪时,哪怕正在做托举动作,宋天戈也是直接松手,以致她反反复复地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