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
那老人的力气太强大了,就像是钢板一样坚硬地往她的身体压过来!
她能嗅到老人裂开的口中弥漫着恶臭,那些零散的黄色牙齿像鲨鱼般显出了尖锐碎牙!
言归用尽了全身力气拼命抵住老人坚硬的脖子,而距离却越来越近!
她不能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魂深处一直在叫嚣着,她绝对不能死!
在老人靠近她天灵盖的一瞬,言归清晰的听到了碎裂声!
心脏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碎开了……
那碎裂的东西几乎顺着心脏血管瞬间充斥了她的每一根神经,激烈而汹涌的力量席卷着顽强的求生意志涌入她的眼眸!
言归的右腿肌肉刹那紧绷发力,一脚抬起将钢筋一般的老人踹了出去!
言归得到喘息空隙,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倒退到窗户边上,纵身往后翻出了这座泥屋。
老人跟随着“砰”地一声撞到窗口,他僵直着、犹如一具冰冷的死尸般站着,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言归,诡异地张开大嘴无声咆哮。
言归滚落到窗外的土地上,立马翻起身半跪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喘气不敢轻举妄动,只做出备战的姿态警惕地盯着那老人。
爬满苔藓与藤类植物的破败房子,狭小木窗坏了半边,老人僵硬直挺地站在黑漆漆的窗口洞里,露出长满尸斑的丑陋头颅,他脸上慢慢地收回撕裂开来的巨口,重新变回到正常尸体的模样。
风轻轻拂动言归额前的发丝,村庄没有一点声音,四周静谧到恐怖,言归却只能一直同老人注视,不再分心去应对周围。
那房子似乎禁锢着尸体般僵硬的老人,他直挺挺站在窗户里,死灰的眼珠盯着言归。
言归全身心紧绷着,一步一步缓缓往后退去,同老人互相注视,直到拐弯,再也看不见站在屋内的恐怖老人。
冷汗止不住地滴落,言归知道自己刚才只差一点就要死了,她绕到屋子侧面,看见王子毅就站在屋前,她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让你在外面守着,你在干什么!”
王子毅吃惊地看着言归一身血迹斑斑,茫然道,“我一直守着,他没离开……”
言归上前,看见那老人静静躺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注视着他们,言归看向老人胸前的衣裳,那是被剪刀划开的。
这是没有逻辑的游戏,她不该怪王子毅。
言归有些歉意地看向王子毅,发现他愧疚地低着头,一声不吭而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自己。
言归愣了愣,从小到大她没有流过泪,没有开怀笑过,也没有什么朋友,包括父母都认为她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不会共情的木头,包括她自己,也理智地认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情感障碍综合症。
她刚才似乎产生了情绪——她生气了。
言归悄然摸上自己的心口,她感受到了生气的感觉,还有心跳的感觉,胸腔有生命般一动、一动,好似春日里苏醒的种子,汲取着阳光,努力破开了阴冷、坚固的土壤。
众人在黄昏时回到了八仙桌旁,黄杰又热情洋溢地出现在门外,手里端着热菜热饭笑呵呵地进来问候了两句,又独自离开。
王成坐在长凳上,双手交叉摆在桌前,瞧了一眼衣衫破烂、还带着浊血的言归,笑了一下道,“小同学,你看着收获很多。”
“没错。”言归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淡声道,“我今天差点死在村民手里。”
“怎么弄的?”陈盈盈站在陈肖边上问。
言归回答,“我想去他们家里看看有没有线索,进门就被袭击了。”
王成阴鸷的眼神看着言归片刻,转而看向陈肖和陈盈盈,“你们呢。”
“我们逛了整个村子,只发现了一个离奇点。”陈肖回答道,“这村里有女人的衣物,但没有一个女人。”
王成冷笑一声,“你当老子眼睛瞎的?第一天来的时候不就看见村子里没个女人了?”
陈盈盈本就看不惯王成的作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昂起稚嫩的脸蛋冷眼仰视着王成怒道,“当个组长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是吧?!”
“盈盈。”陈肖低声唤她。
“哥哥!!”陈盈盈气的转身冲陈肖直跺脚,“一个区区新手序列,我们怕他不成!”
王成一拳狠狠砸向八仙桌,承受不住重量的木桌砰地碎成数块碎木,王子毅就坐在王成的对面,他被一桌子的菜翻到身上,连滚带爬往后躲。
李真方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往灶台角落倒退几步。
王成一脚踩在破旧的木凳上,漫不经心地瞧着自己的手缓缓握成铁球般壮硕坚硬的拳头,低声笑道,“没错,你们都要听我的,我,就是皇帝。”
王子毅下意识往言归的方向靠,他虽然厌恶王成,恨不能将他杀了,但在绝对的力量勉强,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被王成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