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劈
姜妩一回来就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不过就是一身洗干净的衣服。
寻梅看到姜妩怒气冲冲一个人回来,暗道要遭,果然,她就听姜妩道,“寻梅,我要走了,现在我身份不明不能再带着你走,再说燕…他已经回来,你跟着他回去也有了主心骨,以后我安定下来,会给你来信的。”
“主子这是怎么了?和公子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要走!”寻梅心急如焚哭着拦住她,劝道:“主子要走我知道拦不住,只是现在天那么黑,要走也等明日天亮了再走。”
“是啊,要走等明天再走罢。”
燕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妩大奇,他怎么回来得那么快?
姜妩不愿意见他,背对着燕殊直接去寻梅房间,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寻梅亦步亦趋跟进来,见姜妩坐在矮凳子上生闷气,抹干眼泪宽慰她,“主子不要生闷气,当心气坏身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寻梅替你想办法。”
姜妩想到之前在温泉发生的事既羞又气,哪里开得了口说燕殊做了什么,咬牙恨恨道,“我心意已定,你不要再劝我,更不要想着替他说合。”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劝就是添堵了,寻梅识趣的不提这个话题,专捡别的趣事来逗姜妩,可惜姜妩始终神色厌厌,没什么兴趣。
一宿无话,第二日姜妩换上自己的衣裙,银红绉纱挑花对襟薄衫,外罩大红织金遍地比甲,下着秋香色凤尾裙,鲜妍妍似荷尖朝露,艳丽丽若春睡海棠,秾丽鲜妍,明艳得不可方物。
三人同杨大娘一家人辞行,策马骑行到山下三岔路口处,姜妩下了寻梅的坐骑,她给寻梅擦拭眼泪,昨晚已经想好要去的地方,“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此番分离你不要伤心,我要去芙蓉城寻一个人,待我安定后会给你来信,你保重身体,以后终会再见。”
“真的还会再见吗?以前阿爹阿娘也是这么说的。”寻梅含泪问道。
“当然会,自我们相识以来我可有骗过你?”
“好,主子我相信你。”
姜妩压下心里别离的伤怀,正要离去,一直沉默的燕殊忽然道:“我知道你心里厌烦我,只是有一话不得不说。”
“你要和我们分开,我尊重你的决定不拦着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能耐,只是现在天下争端分起,世道艰难,女子更为不易,你一人在外凡事定要小心,切莫轻信他人。”
姜妩本是不想理他,不过见他说的那么诚恳忍不住讥讽,“切莫轻信他人?昨日你已经言传身教过了。”
“昨日的事是我不对。”燕殊垂首黯然,“你定要保重身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下次再见。”
谁要和你下次再见啊。
日上中天,江陵城,悦来客栈。
“杨大夫失踪了,你们听说吗?”
“哪能不知?你看那墙上贴的寻人告示!听说都贴到燕魏陈三地了!”
有好事者探头看去,新糊的告示紧紧黏在土黄色城墙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寻白杨医馆杨琅大夫,如有消息,以医馆十家、药田百亩、黄金千两相赠。
白笙盼复。
“咦,这杨大夫名满天下在下早有耳闻,这白笙何许人也?白杨医馆的告示竟是落此人名讳。”
“你竟不知,”先才那问话的人道,他悠悠举杯,看着周围的人有些得意自己的消息灵通,“前些日子月旦评对白杨医馆主人的评价只有六个字。”
“八斗、好奢、行善。”
姜妩一踏进悦来客栈就听到几人高声闲聊,听到她要找的人失踪之事,上前行礼道,“诸位兄台叨扰了,小女子这厢有礼。我听闻你们在说杨琅大夫失踪一事,请问杨大夫是于何时何地失踪的呢?”
其实自姜妩步入客栈时堂中食客就被她的美貌惊住,见她锦衣华服身边却无一人跟随,更是大为惊奇。
这可是江陵城,四不管的地方,任你是卧龙凤雏来了都得趴着的地方。
闲谈的几个男子被她突然搭话,高兴得俱成了呆头鹅,还是那消息灵通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一清嗓子施施然回了一礼,眉开眼笑道:“姑娘可算是问对人了,我是这江陵城的百事通,别的能耐没有,就这打听消息还行。白杨医馆的杨琅大夫传闻是在魏国都城蓟城失踪的,时间倒是可以确定,上月中旬白杨医馆的告示最开始在芙蓉城贴出来。”
百事通有意卖弄本事,心里窃喜之余细窥她的容貌,真是越看越美,故意勾话问,“芙蓉城在哪姑娘可知道?”
“我知道,成汉的都城所在,亦是白杨医馆发家之地。多谢兄台解惑,小女子感激不尽。”
看来现在不用去芙蓉城了,人失踪了告示都贴着呢,姜妩心里幽幽叹气,真是出身未捷身先死。
她在一旁的空桌子坐下,唤来店小二要了一碗羊肉热汤面慢慢吃着,之前与燕殊他们分离她本来是要去芙蓉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