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陆府当下人,怕是这辈子连城里都不会来几回。
二花大婶这样夸她的名字,反而叫青平不好多解释,又往周边看了一圈那位菱花姑娘还没回来,就问两位婶子,“陆府如今的下人都这么忙吗?不见一个人影的。”
糊涂婶子叹气,指了指前院,“还不是那个大小姐!突然就要办什么酒会,我们什么时候搞过这些,整天忙活来忙活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没见着个名头!幸好我俩只负责下人的饭食,不然这把老骨头肯定要被折腾散架!
青平偏头有些疑惑,“虽然我年纪小,可陆家的酒庄遍布九州,你们在陆家做事又怎么会没置办过酒会?”
“话是这样说,可这都是酒庄做的,老妹儿对吧!”见二花婶点头,糊涂婶子又说,“府里也就老爷夫人来查看生意时的一个歇脚地,我们这些下人不过二十来个,能做事干活的全给拉走了。别吃了,这是给青平小郎中的!”
胡涂婶子一巴掌就拍到了二花婶子第三回伸向瓜子的手,巴掌声又脆又响。
青平攥着手里的苞米叶给两位婶看,“瓜子就不用了,这苞米叶我拿些去煮水,这玩意健脾祛湿挺好的。”
见青平拿一把苞米叶就要离开,胡涂婶指着地上一大堆叶子冲她的背影喊,“小郎中这儿还有多拿点啊!别客气!”
一地的叶子,塞满她的驴车都装不下,青平挥手表示不用。
正如那些婶子所说的,后院里是一个人都没了,青平一路畅通无阻的摸索到了厨房,在厨房里头看了看,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几盘精致的点心,不像是给下人吃的。
青平翻看了一下,拆了包药材拿纸包了一碟子点心,又回了菱花的住处。
在院子中枯坐了半晌,躺在屋中的菱花她娘已经悠悠醒来,哎呦哎呦喊着菱花的名字。老一辈人总喜欢叫痛好让儿女关心,青平打开门进去将妇人扶起来。
妇人见进来的不是菱花有些失望,靠在榻边也不说话,就像个委屈的孩子。
青平扶着这那娘,好生说道,“大娘,菱花姑娘刚还在这呢!被叫去做事前还交代我好生照看您呢。”
“我就是个拖累,看了这么多大夫也医不好。”
菱花她娘撑着青平的手就要起来,去拿窗台上框子里绣活,却意外发现自己原本残疾的那条腿能够使上劲了,激动的都要说不出话了。
“小郎中?我这,这条腿?能动了!”
青平松开撑着妇人的手,让她自己撑着桌子站,“是啊,不过太久不运动这腿有些浮肿,每日睡前用热水泡上一个时辰最好。我刚问隔壁两个婶子要了些苞米叶,煮水喝也可以消肿。既然夫人已经大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青平把那把新鲜的苞米叶从药箱中拿出放到了桌上,
妇人万分感激,拉住青平的一只手不肯松开,非常激动灰暗的眼眸焕发出了对生活的希望,颤抖着说,“小郎中,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该去哪里感谢你。”
这妇人瘦弱可也是农户出身,力气不小,青平不敢使劲挣扎,要是不小心给人拽倒了,接下来就不是感谢是寻仇了。
“夫人喊我青平就行,就是一介游医,上不得什么台面,如今也就暂时在北城郊外露宿荒野,等路费够了过两天就离开。”
妇人点点头从枕头里掏出一个灰布袋子拿出几块碎银,想了想又拿了一块放到青平手里。
“大夫,原本我家还是有些家底的,可这半年都被我这老婆子看病给用完了,入不敷出的如今只剩这么些了,您也别嫌弃。”
对她一个小辈用尊称?青平真是惶恐,把银子放在桌上自己只拿走了一块一溜烟的跑到门边道,“夫人这可受不起啊,我只是给您扎了几针真要不了这么多。”
好在她溜得快,没一会儿菱花也回来了,看见自己娘亲在院子里走动时开心的很,问起小郎中时才知道青平已经离开,气得菱花娘亲抄起树枝对着菱花就是一顿训,说她待客不周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