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江之行憨笑讨好道，“我要有钱不就去城里看大夫了……”

青平踢了一下他旁边还出鞘的剑，“这个抵债，看上去还不错。”

要不是确定他现在伤的严重，杀不了自己青平是绝对不敢这样和江之行说话的。

江之行把剑往自己身边挪了挪，与她打起了商量。

“要不你先给我吃点，过两天云中州举办酒会，等我进去带出些酒卖了钱，就可以付这笔医药费了。”

“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会相信你的话，要么留下剑，”青平一脚踏在了他的剑面上，“要么就留命。”

江之行握住剑柄往外抽了下，发现自己竟然举不起剑，自己现在真的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都打不过了？

“行，这剑先给你，同样你要随我一起行动，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青平同意了，拿着汤勺搅了搅烧开的锅就喊着江之行来吃。

江之行虽不讲究，可是见这么一锅大杂烩还是有些一言难尽，明明刚才还闻着挺香，怎么看上去就能这么恶心。

“这是泔水吗？”

青平刚舀一勺尝了尝味道，觉着还不错，就听见这不识趣的家伙这么说，扔下勺子就要过去掐他。

好在江之行还没忘记此时自己才是弱势的一方，服软之后青平也不同他计较了。

这泔水，这晚饭虽说难看了些，但菜是菜，肉是肉，米是米的还是比啃饼子好上不少。

“小子你如何称呼？”

青平安静了一会才回答，“青平。”

“清贫？你该不会等发财了要叫富贵吧？”

青平躺下，背过身去，“叫多金！”

江之行见她这不理人的样，伸长脚碰了碰。

“你就不想知道我叫啥吗？比你的可好听多了！”

还真不理人，“江之行，是不是比你好太多了。”

还是没有反应，江之行挪到她身边看了看，这小子已经闭上眼睛，一副熟睡了的模样。

“就这样放下我一个伤患自己先睡了，庸医！”

江之行满肚子气，用木棍拨弄了下火堆，也躺下睡了过去。

背对着背，青平闭着眼往暗处挪了几分。

一个连药费都没有的侠客，随身带着的剑居然出自铸造世家，金家……

金家的剑在江湖之上有价无市，如果没有地位和交情，怕是连金氏普通族人铸的剑也得不到。

他这么轻易的答应抵债，怕是个不识货的。

梦中，大雪。

连续几年没有收成，并州乱的很。

青平这时还唤做小草，是养父母胡乱取的名字。

买她时家里富裕，本要留作当童养媳，现在老爷大病，用光了银钱，家里连维持生计都难，便要卖了她这个扫把星，换粮食。

青平被卖过好几回，倒是有些习惯起来。

人贩子是个没底线的，他只管卖人，只要有钱不管买去做什么都不会管。

关在一处的小孩告诉青平有些富户会卖孩子回去玩弄，而他们则是极为幸运的，因为他听人贩子说他们都是要运去北辽伺候贵人的。

贵人？

这些小孩不知道的是北辽贵族的陋习……

生祭幼童。

他们所信奉的黑蛇据说喜食幼童，只要把黑山大神喂饱，那来年黑山大神就不会再来索取人命，家族就会无病无灾。

北辽归顺中原之后就被禁止生祭，没想到辽人居然如此胆大。

青平被关在一间地窖之中，吃喝拉撒都在其中，恶臭非常。

人贩子只有几人，他们轮流在地窖口把风，并不下来。

“有人死了！”

“他死了？”

“死人了！”

一个男孩倒地，满身红疹，孩子们觉着害怕纷纷吵嚷了起来。

“怎么回事！吵死了，安静！”

在地窖口的男子靠在椅子上，喝了点酒有些微醺。

地窖太臭了，在外面的人并不打算进去，只在洞口询问。

青平把男孩拖到洞口，借着洞口的光查看，慌张喊道，“他病了！会不会传染啊？求求你快把他带出去。”

“这是不是天花啊？我不想死！”

“他不是从北边来的吗？听说那边才出现过大疫！”

那人贩子顿时坐不住，这里十几个娃娃，要是没送到北辽就死光，那自己也活不成。

这人贩子也顾不上等同伴来商量，疫病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他们都已经染上，放下个木梯就爬下地窖。

查看男孩后发现他没事，对着周围的小孩就拳打脚踢起来，“小兔崽！让你们乌鸦嘴，让你们胡说！”

青平看好时机就扑到人贩子身上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