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
黎也去年感恩节送他的黑色夹克,那时候她的心智不及现在成熟沉稳,有些幼稚,送他的每件衣服,都在衣袖口缝了他的英文名和他送她那只布偶猫,这种行为有点危险,充满了对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但他没有表示丝毫不悦,就提了一个建议:“Elhia的图有点小了,下次可以缝大点。”
狼都喜欢在自己的领地上留下痕迹,而她这只狮子喜欢标记猎物,掌控着主动权。
慕黎也在穿外套期间,那几个女生失落地嘟囔着“他是中国人耶”和“可他有女朋友”之类的话,同一刻,顾千溪失魂落魄地从里走出,官时弃用眼神询问慕黎也,慕黎也说:“偶然碰见,林易森也在。”
“找你了?”
慕黎也点头:“没说什么。”
官时弃撑开雨伞,在顾千溪的视线里,揽上慕黎也的肩,把她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
他们一起走下台阶。
夜色浓厚,橙黄的灯光下飘着细雨,浮华壮丽的建筑流转着光影,三三两两的行人步履匆匆,脚下发出的声音带着粘滞,路的两边停靠着几辆牛马,反射出点点光芒,慕黎也在同官时弃说话,衣裙随风微微扬起,顾千溪在台阶上看他们缓步走着,忽地,路尽头一辆红色法拉利亮起车灯,引擎声低鸣着,从车位离开,朝官时弃和慕黎也急驶而去,车身流畅的线条划破雨夜,马达的轰鸣声响彻整条街道。
官时弃和慕黎也步行至路中间,雨点砸落在伞面上,一束刺眼的车灯打在他们的肩身,光线朦胧晕淡,他们下意识往光源侧头,与车内人视线汇聚碰撞,随着身后人群一声声的惊呼,“吱——”,车子距离他们不到半米的方位倏然急刹停下。
会所外的安保闻声冲过来,四周行人驻足停留,顾千溪看到这一幕,又认出了那是谁的车,心跳到几乎发了慌,呼吸变得急促,她冲进雨里,大喊:“林易森!”
车里,坐在驾驶位的人唇间叼着烟,神色嚣张而狂妄,官时弃沉静淡漠的看着他,而慕黎也怔愣了瞬,眼里浮现出笑意,他落下车窗,横斜的雨丝和她的挑衅声一同飘进来:“不敢吗?胆子真小。”
“子奈,”官时弃微微转眸,握紧了她的肩,提醒她收敛点:“有人在拍。”
慕黎也秒懂,立马歪头靠着他的肩膀,装出一副被惊吓到的娇弱模样,可唇角还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给人一种讥诮的错觉。
“哥哥,我好怕啊。”
官时弃在人群凑上来前,带她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回了新港湾。
官父官母都出差了,他家有个管家阿姨在,叫安姨,能治她的只有慕之舟。
这个安姨很厉害,官时弃还没出生前她就在官家当管家了,是官老爷子亲手调教出来的人,规矩感极其重,官老爷子把她安排在官时弃身边,说的好听是照顾他饮食起居,往难听里说就是个人形监视器,专门替官老爷子办事,有丝毫风吹草动便会杯弓蛇影,上报给官老爷子添乱。
慕黎也最烦她,因为这姨经常给她灌输过男尊女卑的思想,搞三从四德那一套,官时弃警告过她,她保证不会再犯了,可她每次都能找到机会,在官时弃视线范围外,依旧蹬鼻子上脸,跟慕黎也提官家家规,就比如:“笑不露齿”“女辈不能走在男辈面前”等等,荒唐到令人难以接受,慕黎也的性子从小就傲,被人这么压着来洗脑,火气直接冒了出来,安姨在官家祖宅前被她说了一遭,还不服,仗着身后是官老,回怼她:“抱歉,没您会投胎。”
气得慕黎也把包砸到官时弃身上,官时弃拿着包跟在她身后笑。
有官家的家规对比,显得他们慕家的家规太正常了。
门开,安姨迎上来:“少执,子奈。”
慕黎也应了声,坐在玄关摆放的沙发上,官时弃从鞋柜里拿她的鞋出来,安姨舒展的眉目顿时现出不悦,伸手拿过官时弃手中的鞋,弯腰放在慕黎也跟前,说:“这种事让我来就好。”
换好鞋,步入客厅,官时弃问安姨:“姜奶煮好了吗?”
“煮好了。”
安姨从厨房里端出两杯姜奶,放在餐桌上,拉出椅子,慕黎也入座,安姨闻到慕黎也身上有酒味,说:“子奈,饮酒伤身,您最好还是不要碰,官老不喜。”
又来了,又来了。
慕黎喝着姜奶不理,官时弃声线冷沉:“安姨。”
今晚在新港湾过夜,慕黎也的房间就在官时弃房间对面,安姨搬了张凳子坐在走廊尽头,守了一夜,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越过界限半分。
但早上七点半被准时叫醒了,安姨说:“一日三餐得按时吃。”
下楼,院子外草坪上一只灰白牧羊犬(Elton)正在刨地,散落在周围的松果,树枝,石头……都是它遛弯时叼回来。这坏习惯简直就是跟官时弃学的,他去到哪儿就喜欢在哪儿寻宝,每次出去游玩都会给她带礼物,有古着孤品首饰,有纪念品,也有金沙流沙,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