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些衣物很明显是新做的，料子比之前送来敷衍了事的好了不止一丁半点，走线也精良了不少。

由此可见，李公公的消息会给顾子衿产生巨大的利益，可能会让她一夕之间咸鱼翻身。

阿司随机仔细看了一两件衣裳，发现有些大了，于是小声和顾子衿提了一嘴，全权交由顾子衿自己做主。

顾子衿对衣裳大了的事情挺满意的——她今年的春装已经够了，这些大了的衣裳刚好可以留到第二年春天穿，而且她对刁难李公公这件事也没什么兴趣。

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些衣物看完，看完后顾子衿便同李公公谈起他这次来的目的。

“公主，人多眼杂。”李公公笑着品茶。

“阿司，你带人将这些东西归置好罢。”顾子衿正烦恼该怎么仅靠两人就将这些箱子抬进正殿，李公公这话可谓是正中下怀。

阿司也没犹豫，立刻带着人去了正殿，将偏殿留给了顾子衿和李公公。

正殿里多少放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没人盯着她们也不放心。

待人都走干净后，李公公才说出他带来的消息是什么。

“今年的春节宫宴，公主知道西庭来的人是谁吗？”李公公依旧神神秘秘的，且默认了顾子衿知道西庭会派使者祝贺大夏春节。

顾子衿浅笑，“公公就别卖关子了。”

目前只有一小部分消息网非常广的人才知道各国来使是谁。

“是您的表兄，西庭王储。”李公公此刻的声音更小了。

顾子衿毫无波澜，似乎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从未见过西庭太子，对其也无好感可言。

“本宫知晓了，多谢公公特地来告知本宫表兄之事。一点薄礼，还请公公收下。”顾子衿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子。

李公公脸上的褶折得更深了，“公主哪里的话，这是杂家份内的事儿，哪能收公主的银子呢？”

“这点银子虽买不了什么名贵物儿 ，但买上一壶热茶暖暖身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公公还是收下吧，这样冷的天你们来这一趟也不容易。”顾子衿劝道。

“杂家就替手下的这帮人谢过公主赏赐了！”李公公不再推阻，上前接过赏银。

随后李公公又和顾子衿打了会儿太极，等阿司带着一行人回来，这才告辞。

他们一走，顾子衿迫不及待地拉着阿司回寝殿——偏殿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已经抵挡不住风雨的侵蚀。

顾子衿坐在床上，被子将她裹成了一个小圆球，“阿司，李公公说到时候西庭来的人是西庭王储。”

阿司大喜，“此话当真？”

西庭王储温孤燕然，今十五，曾与阿司关系甚好。

顾子衿点头，“当真——阿司，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呀？”

大年三十当晚大明宫正殿

今年的晚宴较前些年盛大不少，宴上甚至能见到不少着奇装异服之人。

顾子衿与顾思的位置这次并没有排在一起——她们的座位正相对着。

大夏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的防范并不严，这也是国子监有诸多女学生的原因之一。

顾子衿此次是盛装出席，但头发仍是编了一个简单的麻花辫——大夏女子及笄之后才必须绾发，只有已出嫁的女子需要将头发全部挽起。

她方一进殿，就锁定了自己的座位，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座位左边坐着的是异族之人，右边则是庆王府世子顾瑜——他们是同班同学。

顾子衿落座后，相当的无聊——

阿司前些日子被她拉着在雪里玩了好一会儿，隔天就发了热，染上风寒了，现在还没好。

她坐看右看，百无聊赖地猜着西庭太子长什么样。

但是不知为何，坐她旁边的那个异族之人频频看向她，欲言又止。

温孤燕然会是谁呢？

“堂妹，你在做什么？”顾瑜无聊至极，转头看见顾子衿一不喝饮品二不吃糕点，觉得有些奇怪。

顾子衿坦白一半，“我听说今年的晚宴有西庭使者，正好奇是谁呢。”

顾瑜心思简单，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哦，来使是你表兄西庭王储，他不就坐在你旁边吗？”

“啊？”顾子衿惊讶，并转头看向温孤燕然。

这样短的距离温孤燕然自然听清了顾瑜的话，并给了顾子衿一个礼貌且不尴尬的笑。

“堂妹，你们聊吧。”顾瑜感觉更加奇奇怪怪了，但他不说，并自觉让那俩人说话。

“子衿妹妹，你好。”温孤燕然的大夏话很是地道。

顾子衿的疑惑迎刃而解，浅浅一笑，“表兄近来在燕京可好？”

“自是不错的，只是念妹妹与司姨许久，日日盼着这一天，临了见到子衿妹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敢偷偷看着子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