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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里面冷气足,林意之肩膀微微颤抖,心也跟着揪起来。
一只冰凉的手扣在她的手背上,林意之眸光紧缩,忍住了扭头去看赵以鸿的冲动。
林意之由着自己的手被赵以鸿握住,强迫自己不去想此刻赵以鸿在想什么。
那晚在江场,旧厂房坍塌之前,她其实是想和赵以鸿说抱歉——她想告诉赵以鸿,其实自己已经从梁辞那里听说了他母亲唐薇女士去世的真相。
可说出来之后又能怎样呢,林意之茫然的想。
“我知道你的难过,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类似顺理成章的话,她没立场说,也说不出口。
这样看来,只说一句轻飘飘的“抱歉”似乎并无意义。
她就这样想着,眼前大幕上影像一点一点流转。
在林意之没看到的近在咫尺的地方,有月光透过小窗洒在赵以鸿的侧脸。
一颗眼泪悄无声息划过赵以鸿瘦削的脸颊,坠落到他白色的衬衫上,将那一小片布料洇湿。
许多年前,他的母亲就像影片中那样突然脸色苍白倒在地上,颤抖、抽搐。
年幼的赵以鸿被吓坏了,还以为是妈妈又和爸爸吵架之后生气难过,眼看着母亲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扼住了她脆弱的咽喉。
当时他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小鸿,不要......”母亲毫无血色的脸上一点一点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和爸爸好好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她握住赵以鸿手臂的手就垂了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唐薇女士是一个人在房中毒发死亡,没人知道,其实她毒发的时候,赵以鸿也在。
父亲和母亲有时候会吵架,甚至还分居了,但赵以鸿那时候就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爷爷,爷爷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自己,就算是爸爸妈妈分居,他们依然很在意彼此,很在意他。
那时候赵以鸿是真的想听妈妈的话,和爸爸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电影最后三分钟,时间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逝者已矣,冯莉的过往已经不必追究,她工作的那个地下酒厂被彻查处理。
但因为涉嫌投毒,灿灿被退学送去了少管所。
她成绩一如既往的优异,人也乖巧听话,老师们都很喜欢她。
冯莉去世之后,向日葵小学的杨老师一直在资助灿灿,杨诗雨自己没有结婚,可以说她其实是把灿灿当成是女儿对待的。
大家也都不觉得这事奇怪,毕竟当初冯莉突然发病,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杨诗雨在警察面前说的那几句话。
因为内疚而照顾灿灿,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灿灿十四岁的时候,考上了春阳街道最好的初中,因为一直表现很好,正式从少管所出来,又在街道的帮助下,指定了杨老师做她的监护人。
拿到初中录取通知书这天,灿灿发短信给杨诗雨,说今晚想和杨老师一起吃火锅。
“您给的钱我都攒着的,今晚我请您吃。”灿灿笑着将书包放到一旁,坐在了杨诗雨对面。
杨诗雨现在已经是向日葵小学的教务处主任,看着已然亭亭玉立的懂事小姑娘,一脸欣慰:“行啊,正好明天就是你十四岁生日,明天杨老师请你吃哈根达斯冰淇淋火锅。”
“哇,那要去市区的呀,”灿灿皱眉,“可是明天还要上课。”
“请一天假,”杨诗雨朝她眨眨眼,“生日一年就一次,课哪天都能上。”
“那您去跟我们班主任说哦。”灿灿脸上是难掩的喜悦兴奋,“一直听同学们说哈根达斯好吃,我还没吃过呢。”
杨诗雨勾了下灿灿的鼻梁:“包在我身上。”
“杨老师,我想点这个套餐,有麻辣牛蛙,饮料是西瓜汁,可以吗?”灿灿翻了翻菜单。
“行啊小鬼头,你请客,你说了算。”
红油火锅翻滚着,滋滋冒着热气,餐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菜,鲜艳欲滴的冰镇西瓜汁瓶壁上的冷凝水一颗一颗往下坠落。
杨诗雨跟灿灿聊高中的计划,又提出送她去上画画兴趣班。
灿灿放下筷子,“杨老师,您为了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画画班挺贵的,我就不去上了吧。”
“这有什么,”杨诗雨温柔的看着灿灿,“杨老师为你付出再多都值得。”
“是啊。”灿灿眼睛看着杨诗雨,将玻璃瓶里最后一点西瓜汁倒进杨老师面前的杯子里。灿灿声音平静,却又透着一丝阴冷:“您害死了我妈妈,哪怕为我付出再多,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杨诗雨彻底怔住,手里的铁筷子叮当一声掉落,砸到了瓷盘上,又滚落在地。
“我妈妈,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死在了我面前。杨老师,小虎他们中毒住院这件事,是您做的吧?”灿灿唇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
杨诗雨惊愕看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