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案上，风吹书页哗啦翻着。

年似锦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她用手肘撑起身子，“翠屏，我好像又生病了。”

翠屏闻言，忙端起身旁的正用炉子温着的解酒汤，快步走近，放到床榻前矮桌，笑道，“小姐是宿醉，不是生病。”

翠屏心中高兴，做起事来轻快麻利。

年似锦自打三岁忽染怪疾，身子每况愈下，过得战战兢兢，每每外出玩耍，回来都要难受好一阵。

昨晚见着萧檀把人抱回来，年似锦歪着头，双颊通红，没差点把她吓死，怎么就敢喝起了酒。

照顾了半宿，她才逐渐意识到，小姐她身体已大好，不再是动不动便碎成一地的瓷娃娃。

年似锦指节按着太阳穴，不明所以看着翠屏神色。

平时见着她不适不都是忧心忡忡、满脸惆怅的吗，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有喜事？”

翠屏把枕头放到床头，扶她半靠起来，转身端来解酒汤，勺起一勺，在碗口刮掉残汁，放到年似锦唇边，“小姐身子如今大好，总算不用日日提心吊胆，可能还能把修炼给跟上。”

年似锦喝下这一口药，苦的小脸都皱成一团，自从吃了解药，五感也清透灵敏了许多。

见翠屏又伸过来一勺，苦涩的药味丝丝钻入鼻腔，她忙伸手端过药碗，一股脑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苦药味只冲颅顶，赶紧吃了颗蜜饯，好一会才缓过来。

翠屏:“小姐小时身体健康，老爷夫人给您测过，他们说小姐是修炼的好苗子呢，主修医。”

年似锦吃惊问道，“怎么从前从未提过此事？”翠屏:“小姐体弱不能费神，按照您的性子，您知道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年似锦蠢蠢欲动的心被这句话说个正着，挪开视线，“好像有些道理。”

旋即，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小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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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言。”老者身着淡蓝衣袍，盘腿坐在讲座，手捋花白长须，眼看手中帖子，下首坐着一排排身着白衣的学生，从容问道，“家住何处啊？”

萧檀一身学生白袍，目不转睛看着桌上书本，随口答道，“段州。”

老者见他这般无礼，原想发作，听到这答案，又把怒火按捺下来，“段州五涛街的？”

“嗯。”依旧答得漫不经心。

宋讲书闻言，一步步往他走去，室内落针可闻，显得宋讲书的脚步愈发清晰。

宋讲书和当地世家宋家祖上沾亲，才华过人，行事严厉，是以学生大多都惧怕他，虽私下给他起了个“老顽石”的称号，明面上谁人都是恭敬有加。

一排排学生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引得宋讲师注意，有些好奇心实在重的，偷偷转眸观察。

萧檀来时，只剩最后一排有座，他挑了靠里的位置坐下，窗外正是昨晚的那片梅林。

方窗红粉梅林，少年一袭白衣，温润如玉，微垂眼眸专注看书，一度让四周的人无法挪开视线，低声讨论，唯恐惊扰了画面。

当下，少年依旧悠闲自在。

而一排排的学生却噤了声，空气寂静，他们在心中给萧檀默默点上几根蜡烛。

谁人不知，宋讲师罚起人来毫不留情面，但凡有锐气的，在他面前都被磨得丝毫不剩。

脚步声停下，宋讲师苍老嗓音在空旷安静环境下并不突兀，“你喜欢看这些书，迟点我给你列个清单。”

“好。”萧檀像是受惯了人追捧般，头也不抬。

在堂学生们：？

纷纷转头看去，有些胆子大的，忍不住偷偷轻声交头接耳了起来，逐渐带起一篇碎碎轻语。

宋讲师慢慢走回讲台，开口道，“静！”

威严声音如同有着非同寻常法力，学生们的声音瞬间止住。

被吵得烦躁的萧檀侧首往向梅林，出神半晌，视线又挪回书上，书上写道：“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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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湖。

“今日怎么觉着冷了些？”石清然搓着手，把手藏进袖子里。

柳凭望：“看天象，今日应当会下小雪。”

石清然：“小雪不碍事，锦锦，走，我们去租一条船。”

月满湖是云州有名旅游圣地之一，许多人慕名而来，年似锦一行人站在凉亭上，眺望远处层叠青黛，船只在碧湖慢慢飘荡，迷雾浅浅，模糊了湖中景色，多了些许意境。

年似锦指向一个方向，那一处码头旁停靠了许多船只，“前方应当可以租船。”

才转身，凉亭下有人叫唤，“诸位才来云州吧，若是不嫌弃，我们尽一番地主之谊，邀诸位一同游湖如何？”

他们顺着声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