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可是见他迟迟不接过,归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人全身无力,哪来的力气举起手接过碗,见此她先将碗放在一侧而后拿了个垫子为他垫在背后使得他可以倚靠住,而后将他慢慢扶起,动作轻柔缓慢。
“嘴还能自己张得开吗?”她问。
很快便感受到辛惟清射来的一记眼刀子,她才点点头,忍着些笑意,“看来是能的。”
仗着辛惟清说不出话,她还多想得意几分,奈何时势不对,要是表现出来让他们看去了得要遭议论。想着她便将碗递到那人的唇边,碗沿碰上时,他也张开嘴,苍白虚弱的唇瓣遇水后仿佛枯败的花蕊再次复活,慢慢的有了些许的血色不再那么干涸。
辛惟清缓慢的吸食着来之不易的茶水,双眼却不自觉的落在面前之人的脸上,从上往下,从小往上,仔仔细细的巡视一番,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她的淋湿的发上,心里惊动,却仍然发不出声,只能愣愣的盯着她瞧。
归君见茶水很开见底,便收回了手,却见着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连喝完了水还保持着那个身子往外探盯着自己的模样,顺着他的视线她大概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发湿了现在没有法子,无碍。”
“劳烦二姑娘。”
许是润了喉的缘故,他能出的了声,不过一张嘴便是道谢也是出人意料的很。
归君实在是忍俊不禁,“王爷也不是白面小生于我初相识,何必弄得如此见外。不过王爷还是先担心自己的情况吧,府医还未为您医治,况且您又淋了那么大的雨,过几个时辰您定然是要发热的。”
后者别开了脸,盯着头顶的布又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嗓音嘶哑疑惑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一些乞丐,没有地方可去,原先在外面闹事儿,郡主便安排他们躲到这里。”归君一边收拾着手中的东西,一边回答那人。
“来闹事儿?”辛惟清闻言蹙起眉头,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你们应付了?”
归君见他有要起来的趋势,赶忙按住他的肩使他牢牢靠下,“用了些蛮力,这才听话的,否则还真不好说。”
“受伤了吗?”他问完突然一滞,回想起沈归君的种种点点,能让她受伤或许很难,至少这群乞丐做不到。
归君以为他问的是安乐郡主,眉眼染上些许戏谑,“安乐郡主可没有受伤,王爷不必害怕担责。”
辛惟清察觉自己问出的话容易让人误会,要不然为何沈归君答的是安乐郡主?
安乐郡主的生死的确重要,他是受皇帝所托辅佐安乐,自然也得保护着安乐的安危。
不过…沈归君大许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不回话,归君以为他是真担心安乐的安危,半阖着眼摆弄着手里的药盒,“这是风寒药,你先吃颗下去,免得当真发热了。”
随后她递给辛惟清一颗继续道,“至于你的伤…都吐血了…伤的应当很深。”
恢复了一段时间,他的手也能微微抬起,不再由归君喂着而是自己接过吞了下去,那药带着丝丝苦涩,不过很快便在喉间化开,荡出千层凉意。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身体一凉,随后便变得清爽起来。
归君见他眉间舒展,知道是药起效果,便打算给辛惟清一个修整的时间,自己出去坐坐,即使她想散播同辛惟清之间的谣言,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久了,仍是不好。
“你要出去吗?”他咽下了药,眼神却直直盯着沈归君。
归君一愣,不太明白辛惟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脸?可是今日匆忙她为打扮成那人的模样。
见她垂眸疑惑,辛惟清咽了口唾沫,有些掩耳盗铃道,“如若你出去了,待会儿让安乐来见我。”
“好。”归君释然一笑,掀开门帘便出去了。
等她走后,辛惟清才长舒一口气。
想着便有些恼意,他怎么能被沈归君的温柔给迷惑了呢?这女子心思不纯,心地不善,绝非善类…他得清醒!
归君寻安乐时,她正好再同礼之至说些什么,礼之至一脸谄媚反之安乐一脸冷漠,一瞧便也能看出这个耄耋老人不是个好东西。
安乐许是听烦了,正想掀唇讥讽,便见到了归君,不再理会那人,对着归君道,“怎么了归君?”
归君凑近她身侧小声道,“王爷寻你。”
“马上过去。”她长舒一口气,逃命似的往辛惟清那边过去。
礼之至将视线移到归君身上,圆碌碌的眸子上下扫视她,谄媚的神色更加浓烈起来,他抚了抚山羊胡,笑问,“可是国公府的二姑娘?”
归君本不想搭理他,但见他好像认识沈段烨的模样,便搭了话,“可是福州通判?”
“正是下官。”他供手道,“替下官同国公爷问安!”
福州通判……
通判和知府搅成一团,这福州的天早就变了。
“通判大人不是告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