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
生意谈判被意外打断,对方现在首要任务是打退敌人守住绿洲,七月和小楼只能暂时离开。 扎鲁居然还等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就招了招手:“外面打起来了,你们两个没处去的话,可以先到我家里避一避。” 干瘦的少年拘谨的搓了搓手,露出一口泛黄的牙:“只要一点水或者干粮就可以了。” 这孩子到是挺有做生意的头脑,七月从善如流的答应了,正好他俩初来乍到,的确需要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扎鲁的家在绿洲的最边缘,是一座用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砌起来的小房子,整体高度不到两米。破旧的门上全是被虫蛀风蚀出来的洞洞,以小楼的身高,进门得弯腰低头,要不然会撞到门框上。 但是往里走上几步,就会发现内部别有洞天。地面并不是平坦的,向下挖出了一个斜坡。顺着斜坡下去,底下才是真正住人的地方。 具体形容的话,这房子一半建在地下,一半建在地上。有点像地下室,但采光通风都要比地下室好得多,住起来舒服的多。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七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这内部的实际面积可比从外面看的小房子大多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这房子里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你不用说的这么委婉。”扎鲁不当一回事儿的说:“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其他人早就死了。” 他还小的时候,母亲就被抓走充当女奴了,后来听说染了病死了。长大一点的时候,父亲在外干活的时候,不幸遇上了黑风暴,连尸体都没能找到。扎鲁靠着抓毒虫换食水,这才磕磕碰碰的长大。 他挺感激那些收购毒虫的人,要不是他们,他连这条活路都没有,恐怕早就饿死渴死了。 扎鲁点了灯,屋子里面亮起来。 七月觉得挺有意思,外面正在爆发冲突,可是他们却坐在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发呆,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思。 “不用管吗?”她借着背包的掩护,从空间里掏出一把果干来,分一分嚼着吃:“你们的部族如果输了,那你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就保不住了。” 不只是扎鲁,他们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都像他们一样,躲进了自家的房子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这让她感觉无法理解,自己的家园都要被别人抢走了,正常人难道不是奋起反击吗?怎么他们还纷纷躲起来了? 扎鲁非常冷漠地说:“上层是谁掌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每过几年都要来一次的,我们都习惯了。”碰上比较倒霉的,说不定掌权没多少天就被下一届给推翻了。 权利更替变更的都是上层人员,他们这些底层是死是活平时都没人管,当然也不会豁出命去帮着吃香喝辣享福的上层去打仗。 怎么说呢?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一时之间三人对坐都没吭声,沉默片刻后,扎鲁咕噜噜叫的肚子打破了一室安静。 对上七月和小楼看过来的目光,扎鲁面不改色的勒紧了腰带。 家里的干粮已经吃完了,他本想今晚多抓点沙蝎好换水和食物,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不但遇上两个外来人,还赶上了新一波的部族冲突。 “我们好像忘记吃晚饭了。”七月忽然说。 片刻之后—— 扎鲁蹲在自家炉子前生火,本地煤矿资源丰富,家家户户都不缺煤,煤炭小炉子就是他们晚上的取暖工具。 小楼拿着刀,薄薄的刀刃卡进蜈蚣甲壳的缝隙里,流畅的把坚硬的甲壳剥离下来,然后将里面肥厚的蜈蚣肉给切成一段一段。 七月就地取材,从扎鲁家的引柴堆里捡了几根红柳枝,削成大小合适的签子,串上新鲜的蜈蚣肉。 小炉子上铺一层刷干净的铁丝网,把串好的肉串放上去,薄薄的刷一层油。一手翻烤,一手加佐料,在火舌舔舐下,很快肉串就泛起了漂亮的焦黄色。 奇特的香气充满了这一方小天地,扎鲁的一双眼睛几乎要黏在了烤串上,不停的吞口水,倒是没那么渴了。 第一批肉串很快烤好,七月先给了小楼几串,又分给扎鲁。 “真的给我?”七月烤肉的时候,扎鲁就隐隐有了预感,现在她真的分肉给他吃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可是巨型蜈蚣的肉!” 沙漠中存在着巨型蜈蚣,当地土著都清楚,甚至也知道这种生物的肉及其鲜美。但这种生物实在太危险了,动辄十几米长的超大体型,身覆坚硬的甲壳,行动迅速还有剧毒,真遇上了别说吃它的肉了,被它当成口粮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