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蚊子。

她是个特别招蚊子的体质，这山里的蚊子还特别毒，咬人一口就会起个大疙瘩，又红又痒，痒得人受不了的去抓，然后越抓越痒。

用艾草熏过的房屋要赶紧关上门窗，要不一会儿味道散尽蚊子还会飞回来。透气的纱窗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关上门窗后屋里就闷热难当。

不想夜里被蚊子咬成猪头，就只能忍着。床下放盆凉水，热醒了就拿毛巾浑身擦擦降温。下半夜就舒服多了，山中夜里降温，能睡个舒舒服服的好觉。

天黑的很快，七月不想浪费蜡烛，就着月光坐在院子里泡脚，身边放着一簇还在冒烟的艾草。这会儿山里很安静，就显得虫鸣声特别清楚。她凝神听了一会儿，除了蟋蟀和蝈蝈，根本听不出其他声音都是什么发出来的。

稍远的地方有蛙声传来，咕咕呱呱连成一片。那边可能有池塘，抽空可以去看看，也许池塘里能找到鱼。

说到鱼，小时候跟着伙伴们去钓鱼，从没钓到过。后来干脆放弃了鱼，转而跟青蛙干上了。钓青蛙不需要鱼钩，只要一根细绳，上面拴上一截蚯蚓或者一只蚂蚱，然后在青蛙附近抖动。这玩意儿笨笨的，看见就会一口吞下去，自然就被钓上来了。

那时候钓青蛙只是图好玩，还惦记着老师说这是益虫，钓上来又给放回去。现在她却想着青蛙好歹也有点儿肉……不，还是算了吧，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

后半夜果然降温了，这一次降的有点狠，七月才睡着没多久就被冻醒了。

外面正在哗哗的下着雨，除了雨声还有噼噼啪啪的动静，开门一看才知道是下冰雹了。

难怪忽然这么冷！

她从空间里拿出被子盖上，担忧起院子里的枇杷树。秋天，枇杷树该出花芽了，这一场冰雹下来，明年的枇杷她还能吃到嘴里吗？

如果这是天意，是不是在告诉她，她想要的注定无法实现，不如早些奔赴死亡？

不行！就算要死，那也不是现在！她还欠着李阿婆一声谢谢没说呢！那个老人家看到了畸形的她，没有厌恶和排斥，还好心的帮她找落脚处。

那一碗普通的芋头糖水，能甜到心里去。

七月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雨声中沉沉睡去……

早晨在一片啾啾鸟鸣中到来，一推开窗户，雨后独有的空气迎面扑来，夹杂着湿润泥土的味道。

七月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她喜欢雨后泥土的味道，尽管有人说那其实不是泥土的味道，而是细菌释放出的土臭素。

院中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光。但是植物们就遭了殃，不管是院中的枇杷树，还是角落里栽的葱，都被冰雹打的七零八落。

把倒下的葱扶起来，重新培好土。葱的生命力顽强，很快就能恢复生长。

相较之下枇杷树就没那么幸运了，昨晚又是刮风又是冰雹的，弄折了它不少枝叶。

七月收拾院子的时候发现，这些断掉的树枝上，有的上头已经冒出了花穗，开始打花苞了，顿时一阵心疼。

来年枇杷减产是肯定的了。

收拾好院子，也是时候做早饭了。昨晚的米饭还有剩，她也没心情搞什么花样，干脆就做个简单的炒饭。

热油下葱花爆香，空间里拿根火腿肠切成丁，苋菜叶子洗净切碎，一起下锅去炒。隔夜的冷饭放进去，用勺子压散拌匀，加入生抽和盐小火炒匀就行了。

可惜没有鸡蛋，要不然做个蛋炒饭也是好的。要是能弄到鸡鸭就好了，山上这么大的地方，草籽虫子真不缺，养几只鸡鸭完全不成问题。

养好了，往后就能实现肉蛋自由了。

这样一算，其实她缺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今天她准备进山，昨晚下了雨，山里肯定有不少蘑菇冒出来，采回来不光自己能吃，还可以送人。

李阿婆说他们都不敢上山，那他们肯定喜欢这山上长的蘑菇。

雨后的山林空气格外的清新，竹叶尖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破土而出的竹笋拱出了一个个的小土包，然后会悄悄在你看不到的时候迅速的长大。

也是看到竹笋了七月才想起来，她居然忽略了这样一味山珍！提起竹笋，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冬笋或者春笋，不了解的，如盛七月这样的半吊子可能就以为只有这两个季节有竹笋吃，就像有时令的水果一样。

但其实不是的，竹笋一年四季都有，只是口感上冬笋春笋更好一点而已。秋笋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挖回去无论是炒还是做汤都不错，多的还可以做成笋干留着冬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