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大体
元姬坐在娇中,久违的感觉到一丝紧张,今天她可是把自己当做了诱饵,还可能见血,也不知道自己这小徒弟会不会乖乖听话。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紧接着,轿撵左右晃动,南无芷在看见轿子被一阵阴风卷起,朝着西边的芦苇地冲去。
他跟在其后,芦苇地草高八尺,轿子在期间穿梭,发出唰唰声,元姬在轿子里坐的悠闲,只是妖怪的气味实在难闻,只能掐了个诀摆一道结界。
不多时轿子总算停下,黄色的烟送轿口钻入,轿外传来女孩嘻嘻的笑声。
元姬一路瞧着,这此刻轿子停在芦苇地的一处地窖,多年前村民挖掘使用,如今废弃,地窖入口长满杂草,几乎看不到洞口,见妖怪马上有下一步动作,她赶忙撤掉结界假装晕倒。
南无芷跟着轿子来到洞口,他才不担心元姬,如此小妖,只怕元姬不用出手都可制服,他不过是跟来看看这妖怪到底是什么。
不过洞内只听见妖怪的动静,迟迟不见元姬动手。南无芷有些着急,他想起元姬同他说过,自己之前都是光明正大的打斗,妖怪奸诈,暗地里使阴招,她也未必能一举制服。
“真麻烦”,他心中暗念,一个闪身进入地窖。
铺面而来的热气蒸的他张不开眼,等睁开眼,却发现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他瞧见自己回到了元姬的青梗峰,一如那天夜里,元姬伤心喝酒,与他谈论山荷叶花。
“知道山荷叶花有什么寓意吗?”元姬问他,一双手轻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将酒壶凑在嘴边喝了一口,带着淡淡的唇印递到南无芷嘴边。
“喝一口,瞧你,都是大人了,还不敢饮酒。”说罢自己喝了一口,作势凑到南无芷唇边要与他渡酒。
南无芷透过元姬的眼看见自己的影子,此刻已经非少年模样,而是完全体的魔尊装扮,一身暗紫色长袍,一半黑发束起,一半随意垂在肩上,发冠是纯金打造,镶有金色猫眼宝石,眼中带着莫名的他不识得的情愫。
看着元姬巧笑嫣然,一双手向下揽上他的腰,嘴里嗤嗤的笑,将头埋在他脖颈之间,温热的呼吸洒在露出的皮肤。
南无芷抬起手捏住元姬脖子后的肌肤,迫使她离开自己,“装的挺像,不过她才不会如此轻浮。”语毕召出朝容与此刻的元姬打斗起来。
对方见他识破了环境,也不再掩饰,顷刻间变作一股黑漆笼罩的怨鬼,说是一股,是因为怨鬼众多,此刻形成了大概的形体,交错的声音响起,全都是痛苦的哭声、埋怨、诅咒……
原本的青梗峰也变了一番模样,黑漆漆的,墙壁不停滴落着什么东西,滴答滴答,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在哪儿?”南无芷此刻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轿子进洞的时候马上出手,如今元姬下落不明,一边又暗骂这元姬修行千年,怎么会如此着了小人的道,真是笨蛋。
怨鬼不答,飞身前来,南无芷堪堪躲过,又见对方召集众多鬼魂四散周围,有的哭有的笑,一个个衣衫破烂,散发恶臭。元姬轻笑着从鬼魂后走出,“以为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吗,带你来天音阁,不过是把你当个乐子。只是长相出众罢了,身为魔族,总归是低我们一等。”
南无芷不敢相信这是元姬所说的话,他记得元姬给自己的温暖,对自己的关心照拂,还送自己一丝游丝,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肯相信,拿出骨扇向元姬刺去,对方却豪不闪躲,直至骨扇割破她的脖子,鲜血流出,元姬这才如断线的人偶般摊倒在地上。
南无芷才找回一丝理智,朝容在此刻也不听使唤,直直朝着东边飞去,撕裂一个口子,真正的元姬正靠在轿子旁,只是脖子上也出现了伤口,鲜血洇湿了胸前的衣服,红色的嫁衣也变成暗褐色。
朝容不愧是百年的佩剑,南无芷捏了个诀将元姬保护起来,自己彻底散出魔尊之气打杀怨鬼,少年顷刻间变为妖媚男子,发丝凌乱,眼神凌厉,手中的骨扇轻轻一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怨鬼顷刻间就拜倒在地,纷纷求饶。。
那些怨鬼哪里是他的对手,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趁南无芷没留神才中了计,进入幻境,怨鬼引出他内心最害怕的事情,想要借此击毁他的魂魄让他形如痴呆。
只是南无芷自己也没意识到,堂堂魔尊,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是元姬发现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当做乐子看待。
南无芷看着靠在轿子旁的人,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皮肉微微外翻泛着白色,约两三寸长短,唇色苍白,眉头微皱,许是几百年都无人能伤她,今日却因为自己中了妖怪的诡计意外伤了她。
南无芷没有耐心询问怨魂伤人的理由,只要一想到元姬为此受伤,他心里就一紧。
背起昏迷的元姬朝洞外走去,不多时洞内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中伴随着痛哭声和尖叫声。第二天,青州的人们即将惊讶的发现,方圆几十里的芦苇林全都化作灰烬,灰烬之中满是骇人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