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做梦了
凌予渊不知道自己顺着水漂了多久,身体不停撞在水中的石头上,早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于是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感觉听到了声音,是兄长找到自己了吗?他努力地呼喊兄长,但实在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便又晕了过去。
他梦到了娘亲,这次娘亲的脸庞很清晰,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她就站在对岸,与自己隔着一片漆黑的深渊。
他太想念娘亲了,想不顾一切地扑到娘亲怀里,但又怕娘亲像以前一样消失,于是只能站在原地嘶声力竭地呼喊:“娘亲,娘亲,我想你了。”
娘亲没有消失,而是笑了起来,笑容也跟凌予渊记忆中一样淡淡的,但这次娘亲说话了:“阿月,娘亲也想你。”
凌予渊想跨过深渊,去抱抱娘亲,但被娘亲出声阻止了:“别过来,阿月,别过来。”
“娘亲,娘亲,你不要孩儿了吗?”凌予渊焦急地问道。
“阿月,你不该来这里,你快回去,回去。”
“我不走,走了就见不到你了,十五年了,孩儿想了你十五年。”
娘亲却冲他继续挥手,“阿月,听娘亲的话,赶紧回去。”
“我不!”凌予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嘶吼。
“快回去吧,你忘了你的兄长吗?你要留下他一个人吗?”
“兄长”,凌予渊清醒过来,他不能丢下兄长不管,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荆棘,但他太想跟母亲在一起了,“可是孩儿真的很想你,我就抱抱你,跟你说说话就走,可以吗?”
娘亲掩面哭泣起来,“阿月,快回去,渊儿,快回去……”
突然周围响起一阵温柔的声音,“别怕……”,娘亲的身后渐渐出现了亮光,照得娘亲的身影逐渐模糊。
凌予渊想留住娘亲,可是娘亲只声声叮嘱:“阿月,快回去,回去,回去啊……”
凌予渊扑过去想抓住娘亲的裙角,却扑了空,娘亲的身影消失在光亮中。
凌予渊意识到这是自己醒了过来,耳边的声音很轻柔,更像是低喃,没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让人很安心,甚至给身上的伤口带来了清凉之感。他努力睁开眼睛,微弱的光亮中他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像是一团火,又烤得自己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终于他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猜测自己又做梦了,因为他身边居然睡着一位女子。她的身体蜷缩在他的左边的腰腹旁边,热热的气息扑在他的皮肤上。
凌予渊觉得有些窘迫,自己常年在男人堆中生活,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怎会做这么荒唐的梦。他想挪开自己的身子,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奈何实在没有力气,任他使出吃奶得劲儿也只将上身移动了寸许,不过好歹女子的气息没有那么热了。
还没等凌予渊舒口气,女子却又靠了过来,嘴里还嘟哝着,“冷。”
凌予渊此时才发现他们身上唯一的一张兽皮几乎都盖在他的身上,女子只靠着他得到了兽皮的一角,大半的身子都在外面。现在已是深秋,夜里山中的气温极低,若不是靠着自己取暖,恐怕女子已经冻坏了。
凌予渊想喊醒女子却发现自己能发出的声音太低,女子睡得极沉,根本没有反应。
他又想伸手拉一拉兽皮,但力气不允许,只好一点一点将兽皮向女子挪过去,动作虽轻却也惊动了身边熟睡的人。
女子抓住凌予渊的左手,抱在怀中,又嘟囔起来:“点点,别动,让我抱抱,抱抱。”
凌予渊不敢再动,他没做过这样的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下的情形比单枪匹马面对百名敌人还难解,该如何才能醒过来呢?这个女子又是谁,怎会入了他的梦?还是如此荒唐的梦。
左臂被女子抱住,隔着单薄的衣物凌予渊感受到了女子的体温,变得更加窘迫,甚至他感觉自己的耳根都红了。
想了半晌,凌予渊打算唤醒自己,他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发出了一声低吼,没想到声音没有让自己醒过来,却惊醒了身边的女子。
“啊,你醒啦?”女子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愣了愣,转头望着他问道。
难道这不是梦?凌予渊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自己除了缠着布条,未着一物的上半身,他跟女子就这样睡了一夜?他宁愿相信这是梦。
女子似乎也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赶紧站起来挪到茅草垫外面,还不忘把兽皮往凌予渊身上拉了拉,给他遮住□□的上半身。
凌予渊看清了女子的脸,纵然在都城见过无数的女子,恐怕也没有眼前这张脸好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顾鸿云那个纨绔常挂在嘴边的词句。
昭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去给你打点水,昨天看你流血过多,不敢给你喝水,今天应该可以喝一些。”
凌予渊也也是到自己的失礼,赶紧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