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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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不知何时站起,一身玄衣,森然如林中鬼魅。
他看着她趴上别人的背,手也搭在别人肩上,最后出了他的视线。
不该答应的,明明他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和极轻的“岑姑娘。”
胸中气血翻涌,沈却踉跄着退了一步,为什么没有拦下呢?
他禁不住问自己。
只一息他就想了起来,胸中气血翻涌更加剧烈。
是她又瞪他了,眼中嫌恶比之前只多不少。
她甚至还伸了腿想把他踹下去,不过是没够着。
沈却拭去唇角溢出的黑血。
声声以前从没有这样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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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微亮的上弦月挂上东方,照进了林间,月光和树影落在两道青衣上。苏溪墨走的不急不缓,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好像松柏为她弯腰。
岑音犹豫着,下巴搁上了他的肩。“大人,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她不信他什么也没发现,还有她撒谎的腿伤他也没问,就这样背起了她。
“要问的那日都问完了。不过我确实还有一事好奇,是关于岑姑娘你的,与案子无关。你若是愿意听,我就要问了。”
苏溪墨的说话时的声音透着一股温磁,将这林间莫名的幽冷都驱散几分。
虽然才短短几面,但是和他相处起来,很轻松。
岑音还没在陌生人身上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不敢全然信他,即便从这两世看来,他似乎……真的很可信。
先骗着再说,岑音答道:“你问问吧。”
“你刚才可有受到伤害?”
竟是这个?岑音顿了顿,歪头去看他的眼睛,苏溪墨在认真的辨别方向,他在一路都留了记号。
满腹的圆谎之词顿失用武之地,只好吐出一句干巴巴的真话。“没有的,只是跑起来很累。”
见他不抵触自己,岑音的胆子大了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垂下的发丝擦过他的耳畔脸颊。
“我会泡很多茶,大人喜欢松岭还是普洱?”
苏溪墨停了下来,侧头看她,在月光下,柔和的眼神中流露出微不可察的惊喜,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岑音迎着他的注视,羽睫忽闪。
前世他说只是想和她喝茶,他真这么喜欢喝茶?还是茶里有什么?
岑音拍拍他的肩,想到他现在也没什么钱,“改天一起喝茶,我请大人。”
苏溪墨笑了出来。
已经走了许久,再抬头时,岑音和苏溪墨一齐看到了远方三三两两的火把,她箍紧了苏溪墨的脖子,乌发又蹭下两缕。
“大人,他们不会误会吧?”
苏溪墨薄仞的耳廓泛出粉红,岑音直接被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去,“这样就不会了。”
岑音看了眼他清直如松的背影,把自己领口的衣襟搓皱,微不可察地叹气,“是我败坏了大人的清誉。”
岑音重新回到府上,已经到了深夜。
府上黑寂无声,前厅寥寥一盏灯火,岑音要去时被柳管家拦下。
“二小姐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岑音回到容青居,在通明的灯火中看到不少生面孔,绿珠绿绮站得离她远远的。
王氏身边的如意提灯过来,引着岑音往浴房走。
“二小姐今夜受惊了,热水已经备好,洗沐过后好好歇息吧。”
热水倒进澡盆后,两个侍女关上了浴房的门。如意仍站在房内,热络的上前替岑音除衣。
岑音经历过此事,自然知晓她是何用意。待抬着修长玉腿踏进澡盆时,雪白的腿根处几道斑驳红印尤为醒目。
如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想要凑近再看,岑音却不再给她机会,坐进水中。
入水的一霎那,她眉头轻蹙,似痛似吟地哼哼了一声。
如意今年十九,前两年就嫁给了府上的下人。眼下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小姐这……这……这是经事了!
她一时惊吓出声,“小姐,你……”
岑音咬唇怯懦扭头,一张脸蛋和眼睛被水汽蒸的通红。
翌日,岑音一清早就被院中的说话声吵醒。
是一个嬷嬷在给婢女们立规矩,声音大过每夜巡街的打更人,她自己说也就罢了,停了一句后还让人齐声喊知道了。
这是在给岑音立规矩呢。
昨日有山贼出没,那帮下人不敢直接说她不见了,但肩舆放在那儿,找人的动静也能教旁人猜出几分。岑音跑的实在远,一群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顺儿只得派人回府上报信。
他见到了来查案的苏溪墨,知晓他与岑府关系尚可,便请他帮忙找人。
一找找到天黑才红着眼同苏溪墨出现,发乱衣皱,好些人都瞧见了岑音衣襟和后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