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发色和瞳色过于显眼,而且阳光对我的威胁过大,再者不想往人堆里挤,百余年里除无惨召集外,我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胆敢在我视野中的低级鬼,除了个别特殊的实验体,无一不是被抽光了血液化为空气中的一抹尘埃。
这几年的实验出了点成效,鬼舞辻无惨见到了重见天日的希望,对我的“叛逆”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最近发展出新的爱好——坐在如梦似幻的紫藤花瀑布下,边欣赏月下美景,抱着弦乐器弹奏几曲风驰电掣的曲子。
在那之后饮上一杯紫藤花茶,感受紫藤花毒在体内迅速分解、适应。
—— 感觉真是好极了。
噙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梦幻绮丽的彩瞳中映出翩然飘落的淡紫花影,脑海中自然而然想到一句诗,口中悠悠吟出诗句:
“松柏引藤萝,反被藤萝绕。刬草养禾苗,禾苗不如草。物情有更变,世事何足道?君子小人交,岂能长永好?
云游本无定,潦水空浩渺。消涸固有时,畴能见机早。春风泛红绿,造化太奇巧。昨朝杨柳花,今日浮萍草。
学佛不成佛,求仙岂能仙?人生因有贪,所以不自然。秦皇既已矣,梁武亦可怜。何如饭牛翁,万事付无言。”念完感叹地用扇子轻敲掌心。
教中的大多数紫藤花由我在七岁时亲手栽下。
只是觉得大片紫藤花同时盛开会很美。
如今枝干粗壮,长长的紫藤花串缀满绿藤,花繁叶疏壮丽的场面犹如倒悬星河,花香阵阵袭来,视野遍布淡紫花瀑,好似像一场诱人沉醉的梦境。
无惨手下的其他鬼却是没有这番诗情画意的,且紫藤花毒用来对付鬼效果显著,想找个自愿前来的倒霉蛋都难。
微微侧眸,有脚步声靠近。
听交谈内容可以判断是教中负责接待客人事宜的知客……
隔着院墙可以听到些许压低的声音:“桑岛先生走这边,虽然冒昧,但还是请尽量保持安静,教祖大人不喜吵闹。”
另一个男性嗓音也降低了音量,然后不受控制地习惯性略提高:“那刚刚是谁在弹三味?大老远就听到声音,还有那首长到没边的诗…… 那玩意儿是诗吧?”
“嘘嘘嘘——”
“请安静一点。”
“…… 原来桑岛先生耳力如此出众。方才你说的想必是教祖大人,那位大人博古通今、无所不能,不仅医术卓绝,更是尤善乐理。有时候兴起,会在那载满紫藤花树下弹琴吟诗。只是我等并不常有此殊荣,桑岛先生当真幸运。”起伏的声线带了惋惜和激动意味,言语中不乏崇敬。
那人起疑,脚步微顿:“你们教祖大人年纪应该很大了吧?我听见的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知客阅人无数,早就成了半个人精,自然察觉出来那点隐隐警惕。
他当即失了耐心,话语不满而敷衍,迫切催促:“兴许是客人吧,教祖大人法力无边,一举一动自有深意,我们这些愚昧凡人如何能领悟?桑岛先生何故由此一问?既是来借宿就快些去吧,莫要再停留在此打扰教祖大人雅兴。”
八九不离十是鬼杀队的成员
—— 全集中的呼吸方式,空气中还有残留的血味和混杂热汗的烟尘…… 估计是战斗后身心俱疲见到寺中紫藤花盛开前来借宿。
嘴角翘起。
我悠悠摇起折扇,金色扇面在清亮的月光下掠过令人发寒的金属冷光。不枉我多次耳提面命,看来还是有那么点脑子的。
忽然有鸟类扑打翅膀声落在墙头,张望的视线落在我身后,试探性靠近。
“呃嘎?”
——鎹鸦。
眼睫微微垂落,半遮住绚丽多彩的眼眸,没有回头让它看见自己的面貌,手中的小石子打向那只可怜的小东西。
石子正中脑袋,鎹鸦晕晕乎乎往空中扑扇两下,直直掉落下来,两脚朝天躺在地上。
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
本想放他一马的,杀了这只乌鸦麻烦,就地解决那个剑士更加麻烦,我还不想放弃万世极乐教这个舒适的窝像其他同事一样窝囊地躲躲藏藏。
回头再派出试验品把那个叫桑岛的在回程路上解决掉好了,一次性物品没了再做就是,总不能留下后患。
还有我那些好用的信徒——
让侍女唤来知客。
那位方才为人引路的知客很是知礼垂头拜见我,压抑着难以自抑的胸口起伏,我仿佛能看见他的心脏激动地砰砰跳动,鲜活极了。
他忐忑而欣喜地俯身跪在我的脚边,如温驯的牛犊虔诚低垂着。
“教祖大人。”
我蹲下来,将鎹鸦轻轻丢在他眼前,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头顶:“你恪尽职守,我看在眼里。将这只误入我院中的小东西还给那位客人吧,不可太过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