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子殿下，你是我命定之人

“今天抓住的那位女子，现在如何？”谢靖瑜走进暗室过道。

一直看守着姜寻灯的侍卫垂下头。

谢靖瑜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清朗的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侍卫犹豫着应声：“自从被关进来，已经两个时辰没有动静了。”

谢靖瑜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死士？”

侍卫低着头：“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她还有鼻息，脉搏时而平稳时而激烈，比起不省人事，更像是在，做梦。”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谢靖瑜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那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影，褴褛的衣衫遮不住清瘦的脖颈，看着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狸奴。

谢靖瑜一步一步走进，那团一动不动的身影微微一抖。

谢靖瑜停下脚步。

少女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在昏暗烛火中闪着泪光，眼尾曳出一道红痕。

谢靖瑜心头微动。

姜寻灯刚刚看完前因后果，正是恍惚的时候，就被系统拽了出来，意识还有点恍惚，就见昏暗的地牢里，一道清隽的人影在她几步外站住。

傍晚他换了一件低调的烟青色长袍，比起红衣的张扬饱满，这一身一副却衬得其清润如翩翩君子，少了两分少年气。

“是你啊。”姜寻灯脑子一抽，就打了招呼。

少女嗓音似是因为久不进水而微微发哑，而她却语调清懒，就像对待旧友。

谢靖瑜持扇的手顿住。

没听到回应，地牢里重新陷入安静，姜寻灯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太子！”

姜寻灯现在表现得真的很像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让谢靖瑜不知要从何问起。但他还是深呼吸一口气，示意让侍卫搬上一张座椅。

那侍卫一边搬座椅，一边对姜寻灯语气狠厉：“太子殿下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谢靖瑜在姜寻灯一米处坐定，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去，重新看向少女：“说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

姜寻灯已经想过如何回应，略一思索就组织好了语言：“太子殿下，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我的？”谢靖瑜语气微凉，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言论。

姜寻灯知道自己成败在此一举，并不胆怯：“太子殿下或许觉得奇怪，我为何要带着匕首装作刺杀，实际上我是迫不得已，不这么做连京城都到不了。”

“嗯？”

姜寻灯毫不犹豫地就把二皇子给买了，对待君子就要真心换真心：“殿下有所不知，我自幼患有癔症，神智不清，是个傻子，被家人送出京城去寻医的路上不幸走失，但好在被一位善心的老人收养，在山林中长大。一年前，扶养我的老人去世了，二皇子的人却找上了我，要我来京城刺杀你。”

少女眼神真诚，谢靖瑜也觉得没有道理担此重任的杀手会毫不犹豫地出卖背后之人，除非事情真如她所说，她原先是个傻子，背后那人根本不担心她会泄密。

细细想来，他们一开始发现姜寻灯的踪迹时，对方看上去确实不像常人，就连他的隐卫也绝对扮不出这种浑然天成的痴样。

“你的家人是？”

“我是宁国府的，太子殿下如果不信可以去核查的。”姜寻灯连忙说，既然小报系统说他们对自己是真心的，那这会儿收到她的行踪，肯定会把自己带回去吧。

谢靖瑜没有立刻回答，在姜寻灯报出宁国府的时候，他就想到她的身份了，想来她就是宁国府走丢了十几年的那位大小姐姜寻灯了。

那么谢靖棠打的算盘也不难猜了，宁国府正是倾向于自己的一派，如果由宁国府的大小姐执行刺杀计划，那么宁国府也必定在劫难逃了，就算后续保全了，这其中隔阂也将犹如天堑，难以弥补。

他重新看了看少女的眉眼，确实是与当年的宁国公夫人如出一辙。难为他二弟为了对付他把宁国府找了十几年都找不到的人从山沟沟里翻出来了。

但还有一事说不通：“你说你自幼失智，那为何今日又好了？”

姜寻灯就等着问这句话呢，轻声一笑：“因为，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谢靖瑜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但不妨碍他理解这句话。少女一改之前的散漫，一双眉眼在幽幽烛火中竟然在瞬间染上了几分神秘。

她有一双澄明的双眼，远山眉间，却有着难以察觉的距离感。明明表现出笑意，然而那双眉眼深处，实则却如无波的水面，让人看不清她的内心。

姜寻灯爆发了毕生的演技，没想到得不到一点响应，只能暗暗吐槽不愧是太子，想来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只好继续放饵钓鱼：“不知太子殿下对玄天司的那伙人有什么看法？”

那伙人，谢靖瑜暗道这少女是真无什么敬畏之心，不仅对自己没有，对那个领域也丝毫没有。他不动声色：“我的看法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