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五)
清晨,江昭宁被贺景恒从温泉池子里抱出来,一身莹白细腻的皮肉泛着淡粉色,蜷窝在干净松软的锦被里,晕乎乎地正待入睡,又被他一臂揽了过去。
“还做阳春白雪的知己吗?”贺景恒放轻手上的力气,缓力揉捏着女人的腰身,甜媚的体香萦绕鼻尖,微微隐含几分水雾般绵软的湿意,熄灭的情/欲仿佛又有重燃的迹象。
他如同一只刚开荤的老虎,欲/望极难收控。眼角瞟见布满肌肤的欢/爱痕迹,自知过头,方才打消了继续逞凶的念头。
被压着横冲直撞一晚上,江昭宁连发火都无力气,眼尾熏染着艳丽的潮红,推他道:“你先消停一会儿,我要睡觉。”
贺景恒脑中警铃大作,把她抱得更紧,“刚睡完就不认人?”
江昭宁本迷迷糊糊,闻声惕然一惊,赶忙在贺景恒开始长篇大论之前,用手捂住他的嘴,连声道:“认认认。”
实在困得不行,慢腾腾地翻过身,拉起丝被蒙住脑袋,含混道:“等我睡醒再说......”
贺景恒紧紧盯向那裹着被子的一条,面色几经变换,气鼓鼓地躺下来,往旁一瞟,挪啊挪,挨到江昭宁的身边,一肚子的话无人想听,只能在毫无睡意的情况下闭上眼睛。
直到下午,贺景恒依旧没睡着,突然感觉身旁的被子虫动了一下,又动一下。
江昭宁悄悄打个哈欠,又开始发呆,过去许久,在被窝里摸摸索索个遍,才发现里裙和外衫全都失踪了,回想起昨夜的激烈......脸唰地一红,磨磨蹭蹭半天,扭头小声道:“裙子,赔我。”
没想到她睡醒第一句话是这个,贺景恒眼皮跳了一下,“赔,赔十套。”
上手拆开包裹江昭宁的“棉蛹”,重新给她盖好,结实的手臂撑在两边,俯盯她道:“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见她又要把脑袋往被子里缩,简直要气得笑出来,拉住金绣翩跹的被角,绷着表情道:“宁宁,你要对我负责。”
江昭宁悄理一遍来龙去脉,完全搞不懂他的逻辑,“明明是你......”
不待说完,贺景恒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落日西斜,慕子明提袍跨槛,望着案边的二人,难以言喻的尴尬袭上心头,唤道:“二哥,姐......嫂嫂。”
江昭宁朝他朝一朝手,无事发生般的笑道:“子明来啦,快坐。”
晚膳尚未备齐,贺景恒抿一口清茶,温然道:“我想了一下,城东有一栋新修的宅子,位置佳,风水好,伯母出门买东西也方便。不如先让她住到那儿去,若是有什么不称心的地方,咱们再改,你觉得如何?”
慕子明这些年长进许多,直感贺景恒心情甚好,作揖笑道:“谢二哥。”
江昭宁手持一根银柄长勺,姿态慵懒,不急不缓地搅和着蜂蜜柚子茶,“殿下,慕伯母喜静喜荫,若是院子里能多些林木,便再好不过了。”
贺景恒颔首道:“小事。”
江昭宁置下水晶杯盏,浅笑道:“妾身以为......”
贺景恒转目看向她,打断道:“宁宁,你又开始了是吗?”
江昭宁噎住,改口道:“我觉得殿下可以寻一些相对清闲简单的差事,交予子明和二公子练练手,他们都是大孩子了,是时候该建功立业了。”
贺景恒挑眉,“你说话怎的如此老成?你比他俩还小......”
说着说着,心忽然抽地一疼。
他的宁宁不过桃李年华,可遭遇的痛苦磨难委实也太多了些......且不说娇生惯养的贵女,就是南翎城里寻常百姓人家的女儿,也比她此前的日子顺遂不止一点半点。
正自伤怀,却见江昭宁正色道:“殿下,尸毒的蔓延虽得控制,但祸源未除,恐有二次爆发的风险。”
她忧道:“乌孙王对巫毒阴尸之术了解甚少,死到临头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大巫逃跑失去踪迹,凭现在的线索,很难找到解毒之法。”
“大巫没有失去踪迹。”贺景恒看向她道:“他在地牢里关着。”
江昭宁惊讶道:“殿下竟然抓住了他?何时之事?”
“在乌孙凑巧碰上的。”贺景恒一笔带过一篓筐的乌龙,简言道。
江昭宁心道运气挺好,连续几月担忧之事终于有些许进展,郑重道:“此祸牵累多国,事关亿万黎民安危,劳烦殿下把此人交予我提审,越快越好。”
贺景恒对此亦是十分重视,“我已经派人拷问过数次,获取了不少线索,一并交予你处理。底下的人你随意差遣便是。”
江昭宁欲要起身,“那我......”
手腕被抓住,贺景恒微微用力拉她坐回,语气颇有些不容置否:“吃完饭再去。”
菜肴一一上齐,新摘的时蔬清香可口,鱼虾鲜美,江昭宁却是食之无味。
尸鬼的出现有违天道之常,阴阳两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