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李涵4
的李涵,从未见过。若说那日跪地吹捧之下的李涵,是散了刀刃的利器,而眼下的李涵,则是满饮鲜血的宝剑。
二人相隔三五步,李涵停下。
哑声问道:“为何又在此地?”
莲蓬吓得有些腿软,实话实说道:“奴婢在此等候将军。”
“等我?于我行踪,你倒是探听得一清二楚。”
莲蓬思索,总不能继续实话实说,说她隔了一日,方才知晓朝廷来人之事,只能扯之前的幌子。
“望将军恕罪,奴婢听闻将军即将和北海黄氏贵女联姻,恐是……”说着,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演得过于真实,眼角含泪,眉目含情。
李涵发笑,“说来,你在范阳,这样的话不知说了多少,既然你如此一意孤行,给你个机会。”
快步上前,一把拦腰捞起莲蓬,阔步而去。
莲蓬猛然离地,重心不稳,双腿摇摆,双手胡乱挥舞,换来李涵箍得更紧了。少女蜂腰细臀,有些喘不过气,胡乱当中,伸手去拉李涵胳膊。
偏生盔甲厚实,连接处的甲片锋利,莲蓬素衣扫过盔甲,撕拉一声,在空旷的月洞门前,显得尤为突兀。
她低头去看,只见衣袖破了好大一块儿,可见洁白中衣。
此刻,好巧不巧,李涵也闻声低头看去,见状,登时大笑。
那笑声,穿过门后的花苑,跨过院子,传入云霄。
男子从胸腔传来的震动,透过坚硬盔甲,传到莲蓬脑中,她更加手足无措。
不管演练过多少次,她虽为美人计的存在,可实打实是第一次同男子接触,挨得这般近。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无措之下,相安无事,到得正房。
李涵也不叫人,一脚踢开房门,转过屏风,一把将人扔到一侧矮塌。莲蓬狼狈不堪,慌乱之间用手去扶床沿才堪堪稳住。这一下,因李涵力道不凡,她后背撞在窗栏,隔得生疼。
不由地秀眉紧蹙,呼喊涌入喉间,又生生忍下来。
李涵丝毫不见,挪个圆凳在对侧坐下,大马金刀,豪气十足。
“来,卸甲。”也不起身,如何卸甲。
莲蓬暗暗揉了揉手腕,起身,跪在李涵跟前,柔声道:“请藩帅起身。”
李涵好似昏头涨脑,笑道,“好。”而后便起身,如山峰巍峨站在莲蓬跟前,笑话她,“你这般跪着,如何卸甲,莫不是此前唬人,不会伺候!”
莲蓬低头喘气,再次仰头时,换来满脸柔顺,“奴这就起身为藩帅卸甲。”
待她站定之后,方才发觉,李涵着实高大。莲蓬自以为在姑娘之间已不算太过娇小,但在李涵跟前,却是不可见他身后屏风,只有盔甲泛起光亮透来。
加之烛火噼啪,暖黄光芒,若不是窗户半开吹来夜风,莲蓬险些不能呼吸。
她何时替人卸过甲,甫一抬手就勾在李涵臂膀,抓扯束甲绊,几番动作,居然一点未能解开。偏生李涵低头看她,呼出的热气,混着春风酿独有的酒香,萦绕四面。
急切之下,更显慌乱。
突然,李涵大笑,“果真不会。看来,素日里你往各处传的闲话,也是假的。”
莲蓬本就心绪不宁,一瞬之间,不知怎的用力,将结结实实的束甲绊给撕了个口子。
当即心道:完了,谁家姑娘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不待她想好如何应付,李涵偏头,在她耳畔说道:“果然,都是假的。你说,来此为何?”
恰逢一阵冷风袭来,莲蓬清醒一些,“自然是假的。在范阳,哪怕是脚下这个府邸,奴都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奴的好恶,自然也微不足道。哪里值得四处说道。为藩帅平添诸多麻烦。”
“我问你的是什么,你说来便是。他人如何评说,有何在意之处。”
闻声,莲蓬仰头看他。这人未着铜盔,金冠束发,额间散落几缕乌发,更添几分不羁。
他这般人物,自然是不在意他人如何评说。
莲蓬努力仰头,视线从他眉眼,往下,落到嘴角,最后在飘扬的发丝停留。
“自然是假的。全是假的。”
登时,头顶的视线变得令人难以忍受,好似刀枪棍棒,齐齐袭来。
下一瞬,莲蓬抬头,眼角泪光盈盈,在他冷硬的视线中,杀出几缕柔情。略是偏头,任由自己双颊暴露在烛光当中。
灯下美人,莹润如玉。
嗓音沙哑,几不可闻,“都是假的,藩帅送我回汉州便是。料想过不了几日,同北海的亲事就能定下。我还是早回去得好。”
起初,莲蓬言道骗他,言道都是假的,李涵脑中清醒几分,而今又闻是小女人争风吃醋,一怔后暴怒,
“小小奴婢,敢戏弄于我!”
话音未落,他扭头喊人,“来人!”
两亲卫闻声入内,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