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绽粉-惊破霓裳羽衣曲(1)
半月,抄女诫百遍!还有那个丫头……”
有府兵慌忙进屋来,何令儿哭叫解释,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正屋内乱糟糟一片,有人来禀:“玉翘带过来了。”
何晟正在气头上,不禁嘿嘿冷笑道:“正好,快拉进来。”
何令儿嘶声道:“阿耶!是我,是我的主意!这事和玉翘没关系!”
一阵凌乱中,玉翘被两个府兵押着,带进房来。
看样子玉翘正在房中等何令儿,身着浅碧中衣,外面披了一件玉色褙子,头发打散松松挽了一个髻儿在后面。
被叫过来时显然府兵不太客气,此时发髻已然有些凌乱散落,脚下趿双便鞋也不甚整齐,脸儿上脂粉已经洗去,一副遭难的佳人模样,被府兵推落在何晟脚前,她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玉翘在地上瑟缩发抖,她虽泼辣,猫儿到底大不过虎,看着府君今日动了真怒的模样,几乎吓破了胆。
可见着何令儿在地上跪着,她几步挪过去抱住小娘子哭道:“府君,不知道婢子犯了什么事?是婢子的错,与小娘子无干,府君要罚就罚我吧。”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看不清何晟脸上的神色,只听他冷冷道:“玉翘,你与令儿今日去了何处?”同时对何令儿一摆手,禁止她插嘴。
玉翘偷眼窥着何令儿,犹豫道:“府君万安,府君传唤匆忙,婢子未曾梳洗,罪该万死……”
何晟冷冷打断:“再废话一个字,拖下去打。”
“是……婢子随小娘子今日去了陈留王府上,陈留王广发帖子写什么‘天香宴’,婢子看那芍药开得甚是美艳,就多看了一会儿,小娘子也赏花赏得入神,席间宾客众多,小娘子不失大家风范,还和他们吟诗作对,婢子也听不懂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玉翘絮絮叨叨,说得毫无重点,离题万里。
何晟心下暗暗冷笑,看来这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挥手屏退屋内侍卫。
“你给小娘子与陈留王私会偷自引路,在外望风。”何晟声音透着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寒意,“他们如今做出丑事,我就是今日杖杀了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不不不!”玉翘惊呼道,“小娘子哪里敢?!她就是跟陈留王在一间偏殿里多说了几句话,婢子自始至终在殿门口站着,可以确保他们绝无越礼……啊!”她声音戛然而止,是看到了何令儿带泪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住口。
何晟阴恻恻冷笑道:“好啊,你还说没有给他们望风。”
玉翘连连头叩在砖石地面上,有沉闷震颤的声音,已是血染了半张脸面,她哭道:“不是,不是,他们只是说话,小娘子与陈留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府君,府君何不成全了他们……”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何晟厉声打断:“我早就厌烦透了你们这些奴才!一个个无事生非,整天带着令儿一起胡闹。女儿家不好好在家里读圣贤文章,明晓些事理,却四下游玩疯闹,做些不成体统的勾当!都是被你们唆弄坏了!如今竟然还说出这等疯话来!成全?呵呵……成全?你一个奴才,来跟我一个当朝首辅,令儿的亲生父亲谈让我成全她?你懂得什么!可笑,可笑!”
何晟鄙弃地看了玉翘一眼,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今日便先打死你!纵然小娘子日后要奴才伺候,也不能是你这样的蠢材!咳咳,咳咳……”
何晟怒叱激动不已,忍不住咳了起来,干瘦的身躯一喘一喘地,伸手抚住自己心口,显是愤怒已极。
玉翘泣下血泪,跪伏在地上颤栗:“府君饶命,府君饶命啊,婢子……婢子不敢说谎欺瞒府君……”
“不必说了!”
何令儿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擦一把眼泪扑过来跪倒在何晟面前,抱住他的膝盖求道,“是我自己有事要和陈留王私下交代几句,不关玉翘的事儿,她劝过我,可她也劝不住……”
房中寂寂,只能听到二女的低声啜泣与哀求。
何晟怒极而笑:“你倒是会体恤下人,那你知道这种丑事一作,明日京城中便会传得什么样子么?光这个事把贴身侍婢打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为什么?我又没碍到任何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