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降低的温度
回来的时候索性把晚饭也准备了,只需要一股脑儿地放到锅里熟透就可以食用了。微波炉的声音有些聒噪,亚久津听到走路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穿着兔子睡裙的樱井花正仿佛以年迈了五十岁的状态走路。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樱井花主动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亚久津仁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大概是回忆到了什么不美好的经历,胃里面残留的对半生不熟的栗子塔的恐惧苏醒,他重新把视线放到锅里的食材上,“别来添麻烦。”
被嫌弃的樱井花毫不在意,她反正也只是客套的,她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以试图用这种方式给自己降降温,思来想去,还是道:“谢谢你的糖,很好……”
吃字尚未落音,亚久津仁稍微抬高了一些声音的“烦死了”就落下来了。常用的语句却不是一贯的语气,只是声音稍微高一些,似乎是对樱井花说出口的话非常不满意或者不适应,调子是平的,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奶油咖喱鸡。
亚久津仁瞥了一眼眨着眼没说话的樱井花:“什么事情什么人都要道谢,你这么闲的吗?”
樱井花:……
樱井花喝了口凉水,缓了两秒钟脑子才反应过来:好,能把这种小事以咱俩的关系不需要跟道谢说得这么千折百转,不愧是亚久津呢,傲娇的典型案例。
还是樱井花:好热。说的是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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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没有好透,樱井花也没兴趣当人形自走病毒去祸害同学们,她听从了优纪小姐的建议在家里面躺着,正好也快到双休日了,索性连着仅剩的几天全请了,但她在家里面待着实在无聊,白天优纪小姐要上班,亚久津仁即使不去学校也不在家,她除了吃就是睡,以及回复各种人的消息,日子过得相当没有激情。
文化祭他们班毕竟要贩卖食物,樱井花现在这个阶段发烧着实是有点不适合继续参与食物制作,嘉田和美问她要不要参加班里面的舞台剧表演,樱井花记起来那个着实胃疼的故事线,满心的抗拒在键盘上来回跳跃,直到嘉田和美说就是幕后走个背景,也算是参与赚平时分了,樱井花才给了确定的回复。
唯一算是有点起伏的是某天夜里,她有天夜里渴醒了,床头柜里的暖水壶滴水未剩,摸黑出来倒水喝的时候发现亚久津仁在客厅看赛车比赛,那是凌晨一点多,优纪小姐早就睡了,客厅的灯关了,只有电视机荧幕的光,照得亚久津仁那头银发更加晃眼,配合着调低了而含糊不清的声音险些把她吓了一跳,要不是意识反应慢了半拍,樱井花可能当时就叫出来了。
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的亚久津仁穿着短裤短袖,皱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发出声音,但应该已经是最大的反应了。困意更重,樱井花没说话,继续自己的凉水降温计划,转身的时候想:他明明第一天的时候都能光着上半身就披个浴巾出来,为什么现在一个人还要穿上衣?
然后樱井花为自己的想法忏悔了一秒钟。
樱井花:怎么就只想上半身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樱井花的体温也降得差不多到正常值了,除了一些咳嗽腰疼的后遗症尚未完全消失,樱井花几乎算是满血复活,现在都能用力蹦两下了。她给嘉田和美发着快要无聊到发蘑菇的抱怨话语时是真的想念自己是校园生活,等看到小早田和嘉田和美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那也是真的犹如夜里见鬼一样的惊吓了。
樱井花:我眼花了,今天风也很大。
之前是反应慢了没有给与太过于不好看的表情,现在是樱井花控制住了,她企图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扭曲,发挥了自己活了近十六年的全部功力。毕竟是好朋友上门看望,多么真挚的感情,多么感人的举动——如果某位不良少年现在不在客厅的阳台抽烟的话。
樱井花觉得现在这个局面有点像捉/奸的场合,只是门口两个不知道,阳台那个也不知道,只有她在经受着惊涛骇浪,并且害怕门口这两个发现屋里面那个人,在箭在弦上,她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或者不希望,事情总得是要发生了。
樱井花: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现在不应该是我在这里,我最该离开。
两天没见,周五惯例提前放学,嘉田和美也有点想樱井花了,便和小早田一顿合计,找班主任要到了樱井花的住址,因为两个女孩子平时关系要好,几乎形影不离,班主任也没多想,爽快地就给了。她提着新鲜出炉的烤蛋糕对着樱井花眨眼睛,说是文化祭最后的定款,可好吃了,正好她和小早田在附近采购东西,想着一定要给樱井花带来,顺便看看樱井花身体怎么样了。
小早田站在嘉田和美的身后,两个女孩子笑得灿烂和她打招呼,明明是那么美好的画面,樱井花却是差点没笑出来。
大概是察觉到樱井花有点不对劲,嘉田和美伸出手摸了一下樱井花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的时候,还是颇为担忧的:“怎么了?小花,你是哪里还不舒服吗?我们来会打扰你吗?”
樱井花:打扰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