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保全自己的平静生活。
他垂眸看她,浓密的眼睫毛轻轻发颤,眼底浮起一点莹光,整个人美而脆弱。
她既怯懦又坚决——怯懦在不敢再跟他在一起,坚决在不要再跟他在一起。
霍之邈沉默了几秒,重新躺回床上,握着她的腰将人提进怀里。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他的嗓音沉而有力,“可以。”
她怔怔地抬头看他。
“前提是,”他抓住她那只戴着玻璃种翡翠手镯的手,举到二人面前,“你把这只玉镯原原本本地还给我。”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这简直是在强人所难!”
按他的说法,她得把手剁了,才能原原本本地将玉镯还回去。
瞥见手腕上的皮带勒痕,他握着她的手伸到唇边,亲了亲那些红痕。
温软而潮润的吻落在手腕上,微麻而酥痒的过电感穿过胸腔。
她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用力咬了下自己的下唇,警告自己清醒一点,把她的手腕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温柔的人!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态度。你做不到,却要要求我做到。”他用手掌抚住她的脖颈,虎口抵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涟涟,这不公平。”
她只是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没错,她才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长途飞机加上三次激烈运动,温暖的被窝再加上轻柔的拥抱,困倦席卷而来,很快她就抵抗不住浓重的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她频频做噩梦。
这回梦见自己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屋外有人对话说时候到了,把她身上值钱的器官都取出来。
接着满是铁锈的门打开,一个身穿手术服的挺拔身影出现,他手上拿着锋利的手术刀,一步步朝被锁链锁住的她走来。
她慢慢抬头看清他的脸,即便是戴着口罩和手术帽,她依旧能立刻认出,那是霍之邈。
骤然惊醒。
胡乱地擦了擦满额头的汗,盯着天花板缓了一阵后,她才坐起身。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她看到周屿发信息说主题曲还有哪些地方能再完善完善,还不吝赞词地说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出了一个质量如此之高的demo。
她撇了撇嘴,心道:我简直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给你作曲,质量能不高吗。
刚回了条“谢谢”,对方又立刻问有没有想好给这首曲子取什么名字,她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回:【就叫《魂烧骨》吧。】
她搁下手机,掀开被子走到放在沙发上的琴包前,取出二胡将其立在大腿上,随便挑了首曲子流畅地拉完。
虽然没有了锯木头的刺耳声,但她依旧烦躁地放回二胡,焦虑地在沙发前走来走去。
因为她觉得自己拉得不好,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忽然间听到身后响起拧门把手的声响,她歘的一下站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口。
看到来人是霍之邈后,她反倒惊地叫了一声,往后一退跌坐在沙发前的木桌上。
霍之邈睨了她一眼,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脑瓜能不能想点好的。”
她现在这副表情,仿佛正在经历什么恶劣犯罪事件一样惊恐。
她的脸色缓了缓,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就……刚才做噩梦了嘛。”
他摸着她的大腿坐到沙发上,将她的双腿拢在腿间,伸手托起她的下颌,仔细看了看,“脸色这么差,做什么噩梦了?”
说着他用手掌压在她的额头上,看看她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就……”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噩梦呗……”
他一眼看穿她的歉疚所为何事,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能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她拉开他的手,决定揭过这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听到乐声了。”他指了一下她搁在一旁的二胡,随后将人从木桌上拉起来,牵着她往浴室方向走,“去洗洗身上的汗,换身衣服下去吃饭。”
“那你听了,觉得怎么样?”她的语气带了点期待。
那乐声沉闷低涩,心事重重,说不上好听还是难听,他不想打击她,于是说:“我没什么音乐细胞。”
听了他的评价,她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宽慰,闷闷地说:“也是……”
“也是?”他升高一点语调,转过身掐着她的下巴,眸光一沉,“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她连忙推开他的手,边跑边说:“你先走吧,我弄好会自己下去。”说罢就关紧浴室门。
次日中午。
徐涟涟又在噩梦中醒来。
她抹了把脸上的汗,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