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
受到闲言碎语的影响。”
*
夜幕低垂,暮色苍瞑。
迟玉挽正在厨房熬粥时,门铃突然响起。
他擦净手上的水渍去开门,楚辙舟身姿笔挺,站在外面。
他平常工作繁忙,一周保持两次或三次的频率跟他见面。
来迟玉挽的家,帮他整理冰箱食材,做一桌家常菜,检查屋子里有没有需要更换的家居用品。
不知不觉,楚大总裁慢慢融入了楚明泽从前的影子。
吃过饭,楚辙舟洗了碗坐在客厅沙发,他比平时多留了一会儿功夫,但并不说话,就那么直挺挺坐着。
迟玉挽叠好衣服,端来一盒豆糕点心。
楚先生每一次来必定会在九点之前离开,他从来没有在公寓里留宿过夜,甚至连晚上九点这个时刻都把握得十分精准,一分一秒也不僭越。
迟玉挽不作声不催促,楚辙舟看了他一眼,道:“我再看会儿文件。”
一句极苍白的解释。
楚辙舟向来严整端肃,态度避嫌,留在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迟玉挽目光掠过他手里的合同标书,善解人意地清柔一笑。
这一页,楚先生似乎看了快十分钟了。
气氛陷入了难言的沉默,楚辙舟沉吟片刻,毫无预兆地喊道:“迟玉挽。”
“嗯?”
合同纸张被楚辙舟的手掌大力攥得变了形,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
他的问话谨慎而委婉,“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玉挽浓密的眼睫垂落下去。
“工作”、“顺利”,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他当即明白了楚先生的异常因何而起。
迟玉挽不急不缓,笼统答复:“顺利,我也安好。”
学院的事情,于他个人而言,没有关系。
他的回答在楚辙舟的意料之内。
迟玉挽苦,但不会诉苦。
灯光下,他单薄的躯体包裹在纯棉质地的家居服内,整个人显得温暖而柔软。
楚辙舟别过脸去,道:“我可以以海大校友的身份和个人名义给学校捐款,不牵扯集团。”
说一脱口,他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过于直言不讳了,也容易引起曲解。
楚辙舟想表达得隐晦一些,说出来的意思却有些不明不白,怕玉挽误会,他又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
迎上迟玉挽的眼睛,他喉结滚了滚,目光清明,沉声道:“迟玉挽,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仅仅、仅仅是朋友间的帮助。
仅仅是见不得他任人欺负,而自己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
明明以他毅然果决的性格,决计不会说出这样不清不楚的话。面对迟玉挽,话语体系不由自主变得颠三倒四,不知所谓。
迟玉挽静静听他说完,理解地笑了笑。
楚辙舟默了默,终是坦白道:“我想让你过得自在舒坦些。”
玉挽微微侧倚在沙发上,腰身折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他安静望向楚辙舟,眼睛近乎初生婴儿一般干净。少倾,朦朦白雾漫入眼眶,变得湿漉漉起来,像是要落泪的样子。
楚辙舟心脏一紧,漏跳半拍,手里的文件纸张被捏得完全看不出原样了。
他艰难思索着如何开口才合适,想叫他不要担心也不要哭,事情他会替他解决。
下一秒钟,迟玉挽却说了一句对楚辙舟来说无异于天旋地转的话。
他凝望着他,轻声开口:
“可是,玉挽明明没有把楚先生伺候好。”
柔静轻软的一句话,生生化作一把软刀,带着密密麻麻的斑驳尖刺。
楚辙舟瞬间变了脸色。
随后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他那张永远严肃刻板的面庞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接着失态,狼狈,混乱不堪。
他猛然站起身,右手食指不停叩动文件袋,似乎着急此刻必须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终于勉强冷静下来,然而他最终只是对迟玉挽轻声说了三个字,无力而苍白:
“我不是。”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些人,不是对你别有用心的人。
迟玉挽颔首,并不反驳,“嗯。”
深深的无力一股脑涌上来,蔓延到血液骨髓,楚辙舟闭了闭眼,如鲠在喉,维持尚存的理智,又道:
“你也不是。”
迟玉挽仍答:“好。”
黄色灯光软软洒向地板,窗外微风拂进客厅,绿松石鸢尾轻轻摇曳着枝叶,屋内和往常一样的温暖静谧。
楚辙舟却觉得分秒也待不下去了。
迟玉挽送他到门边,半边身体隐藏在门后,仰面同他相望,嗓音温柔,“楚先生想要,可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