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霍香进来,担忧地问:“大娘子,是怎么了,瞧着主君的脸色比方才还不好了?”
“我也捉摸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了,真是海底针一般,”元玉叹道,而后温声说,“叫她们两个去书房伺候吧?”
“啊?”霍香先是讶异,而后语重心长地劝,“大娘子,便是有意给主君添人,也不能如此把主君往外推啊!”
“可不是我推,是他自己说的,”元玉用帕子拭了拭嘴,温吞地说,“还夸人家颜色好呢。”
听了这话,霍香略一琢磨,便觉出不对味来。姜易并非轻浮之人,会说这话,怕是想气元玉。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便听元玉幽幽地吩咐:“既然主君发了话,便把人给他送过去吧。”
“这......”霍香张了张嘴,见元玉不欲多说的神情,千百句想说的话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肚里,她只好道,“是。”
这边姜易进了书房,闷着气铺开纸,打算练字静心。没过一会儿,见霍香进来了。
他脸色好转了一些,刚站起来,便见那两个女使也随着进来了,不由脸色一黑。
霍香汗颜,顶着压力说:“主君,人给您带到了。”说罢,也不顾守宗奇异的神情和给她拼命使的眼色,匆匆告退了。
见状,守宗也抹了抹不存在的汗,立刻说:“小的告退,不打扰公子了。”出去的时候,甚至还把门给带上了。
屋内鸦雀无声。姜易忍住脾气,冷着脸坐下了,什么也不说,只自顾自地练着字。
只有纸笔相擦的声音持续响着。不知过了多久,徐修青终是按捺不住,走了过去,微微弯着身子拿起几上的墨锭,柔声说:“公子,让奴婢为你研墨吧。”
半缕秀发搭在脸侧,姣好的面容被屋内的烛光晕染得美好朦胧,她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软软地瞧着男人,端的是温柔小意。
姜易见此情状,蓦然想到曾在那个宴会上和元玉的一眼遥遥相望。
徐修青见他晃神,以为勾住了他的心思,刚想再靠近些,就听得他开口。
“你就是这么学的规矩?”姜易看她一眼,尽是冰冷的讽刺。
徐修青进这姜府虽有不得已的缘由,却并非全然是被逼的,她也有自己的意图。不过她也知道什么事都急不来,现下碰了壁,虽有些难堪,但还是识得时务,便尽力得体地起身,说:“公子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还不下去。”姜易手笔不停,头也不抬地说。
徐修青不甘心地应下,看见殷央令仍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动作,不由暗暗咬牙,自己愤然离开了。
又写了几张纸,姜易抬头见屋里还有个人远远站着,什么也不做,只是侍立在那儿。他点点头道:“你倒是守规矩。”
殷央令恭顺地回话:“奴婢不敢当。”
“去把门打开,”姜易吩咐,“用劲些。”
殷央令遵命,走到书房门口,非常用力地将门推开了。
外面的守宗被毫无征兆打开的门给狠狠打了一巴掌,他摸着脸对殷央令尴尬地笑笑:“姑娘走路怎么一点儿声也没有。”
殷央令好笑道:“是你听得太认真了。”
里面仿佛传来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守宗不由打了个寒战。殷央令抿嘴忍住笑,复又进去了。
又写坏一副纸,姜易心烦地把纸揉成团丢在一旁,转而拿出一本书来看。可看了好些时候,一页也没翻过去,他终是忍不住问道:“大娘子叫你们过来时没说什么?”
“是霍香姑娘带我们过来的,并未再见着大娘子。”殷央令回。
姜易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去看那已看了很久的书页。
殷央令是个明白人,今日这些情形,她哪里会看不出其中的玄机。作为一个只想安稳度日的局外人,她只对这小夫妻俩感到好笑。她寻了话头,说起了今日的一些琐事,只是字字句句都很巧妙地提及了元玉。
姜易果然有了兴头,同她聊了起来。
可殷央令听着他“大娘子如何如何”和“大娘子怎样怎样”这般源源不断的问话或感慨,渐渐有些一个头两个大,只害怕自己讲到口干舌燥都不能令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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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元玉醒来后,看了看身边躺着的人,而后默默地起身洗漱。
霍香领着女使们把早膳布置好后,见元玉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坐在桌边却迟迟不动筷,看起来没什么进食的欲望,她便挥退了其余人,悄声和元玉说:“大娘子放心吧,我同守宗都问过了。昨个儿徐姑娘好像是惹得主君不快,被早早赶出去了,后来只殷姑娘在里面,陪着说了会话。”末了她又补充:“门都开着,守宗听得仔细,没说什么不妥的......”
元玉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不等霍香把话说完,便淡淡开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横竖都随他去。”说罢,便动起筷来。
这时姜易也洗漱罢,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