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
那吹笛人在百花节上的出现,让纪昭亭更加不敢懈怠。
她给裴旻买了盏玉兰炒青花茶,飞身掠上屋檐,吹了按察卫独有的哨声。
哨声中含有内力,传播得又远又明晰。
在附近的纪郁川一听到,便用轻功赶了过来,他从茂密的枝叶间显出身影来,而后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姐姐和她的前未婚夫坐在街边的茶铺小桌上喝花茶。
“他怎么在这儿?”很明显,是嫌弃的语气。
纪昭亭耸耸肩道:“偶遇的,不过这不重要。”
她拉过纪郁川,将方才吹笛人的事情尽数告知,并让他去告诉力士们要提高警惕加紧巡逻,以防万一。
裴旻喝着茶,道:“你先去忙,不必管我。”
纪昭亭点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些,早点回家去。”
裴旻答应着,目送她离开。
所幸,这一夜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了。
加完班,又轮到休沐日了。
刚用完午膳,纪昭亭就被纪淳华拘着去郊外打猎,还带上了纪郁川,三人策马搭弓猎野鸡。
还好跟着弟弟把骑射都学了。纪昭亭心里庆幸着,双腿猛夹马腹,马儿猛地往前奔跑,她便张弓搭箭,绷紧的弦摩挲过唇瓣,她半眯双眸,那数十米外的野鸡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在现代,她经常去的那家电影院旁边恰好有个射箭馆,她在等着开场时,便会过去射上一轮,技术怎么说也算是入门了。
松指,箭发,那野鸡尖啼一声,倒在了草丛之中。
“好箭法!”纪淳华高声赞叹,“不愧是我纪淳华的女儿。”
猎得久了,只见黄昏将至,天边泛起橙红色。
纪昭亭勒紧缰绳,她想起今晚裴旻会来,若是让镇国公夫妇二人等久了可不好。
“怎么了姐?”纪郁川一手把着缰绳,大半个身子掉出马外,将草丛里方才猎中的雁捡了起来,装进马后的软袋里。
她俯下身,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张开双手伸了个大懒腰,道:“累了,我不行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多累不至于,但这马鞍又冷又硬,屁股疼倒是真的。
纪淳华骑着马慢慢地走过来,抬手揉了揉纪昭亭的脑袋,道:“这么会儿就累了?”
纪昭亭作了个哭脸,使劲点点头:“嗯嗯!”
“那咱回家吧,反正也猎了不少,正好加餐。”
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好!!”纪昭亭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从马背上弹起来,挥鞭催马,一溜烟儿跑远了。
纪淳华:“……”
纪郁川:“……”
说好的累了呢?说好的没力气了呢?
三人到家时,远远就看到将军府门口停了辆楠木马车,纪昭亭心里一跳,知道是裴旻带着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上门来了。
纪淳华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侍从,转头去问门口的守卫道:“谁来了?”
守卫便道:“回将军,是明恩镇国公和夫人、裴少爷一同上门拜访来了。”
“什么?”纪淳华一听,脸上神色微滞,转过身就要往门外走。
纪昭亭连忙拉住他道:“爹,您去哪儿啊?”
纪淳华皱起那张饱经风沙的脸,为难道:“裴希正那老家伙,定是为了你的婚事上门,我怕我一时心软,又被他们诓了去。”
“没事爹,”纪昭亭颇为成熟地拍拍他的肩膀,“到时您就保持沉默,我来说就好。”
“好,好。”纪淳华只好硬着头皮和纪昭亭一同去了中堂前厅。
前厅里,卢知雪正让侍女给镇国公三人斟了杯极好的绝萍绿雪茶,她脸上尽是热切笑意,在待人接物方面,卢知雪可谓是做得滴水不漏。
她柔声道:“将军他今日带着昭亭与郁川去郊外打猎去了,算算时间也快要回来了。镇国公、镇国公夫人,不妨先尝尝这杯萍州的绝萍绿雪,这还是今年的贡茶呢。”
还端上了许多精美的鲜果糕点。
裴希正并不着急,他和高萱边同卢知雪唠些家长里短,边品着茶。
裴旻一言不发地捏着温热的茶盏,时不时看向门口。
这大概是许多小娘子和小郎君的“通病”:在有长辈的场合里总是格外不自在。
尤其是长辈们在唠嗑,自己还不感兴趣又插不了嘴的情况下。
裴旻甚至快要端坐在椅子上运走真气,准备修行内力了。
纪昭亭噔噔噔跑进前厅时,手上还提着几只野鸡野兔,她穿着一身英气的玄色骑射装,马尾摇摇晃晃的,可爱极了。
“昭亭见过镇国公、镇国公夫人。”她盈盈行礼,将拎着的东西交到门口站着的侍女手中,露出身后缓步前来、一脸为难的纪淳华。
裴希正瞬时双眼大放精光,从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