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在她
苏茉尔给大玉儿抱来新的笔墨纸砚时,福临正在大玉儿的怀里不安分的动着,手掌心也蹭进了墨盘中,随即在大玉儿落下最后一笔的信上贴了上去。
福临才满月没多久,手巴掌心小小的,正好落在信上的留白处。
大玉儿一顿,又笑着。她想,这也算是他们娘俩给远在前线的皇太极共同写的信吧!
苏茉尔瞧到了自家格格的神情,也明了格格在想什么。待她放下手里的物什后,就去取来了一盆清水,给这满手心都是墨水的小阿哥净净手。
“福临乖,额娘把这信收起来,这还是咱们俩第一次共同完成的信件呢!”大玉儿用镇尺压着信,福临印上去的那块墨还未干透。
她抱着福临坐在软榻上,跟苏茉尔一起清洗着他的小胖手,“苏茉尔,搓搓他的手指缝吧!”
是不是小孩子的手总能藏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每天给这小家伙清洗时,都能找到一些发丝出来。
大玉儿跟福临独处时,几乎没有盘过发,福临老爱抓她的发饰,索性她就不戴了。可这样,他又能抓自己的发丝了。
但是大玉儿在这方面可不惯着他,有一次她下了重手,把他的小手都打红了,苏茉尔在旁边看着心疼地直呼出声。
福临也应声而哭,大玉儿声音故作冷硬了几分,“福临,额娘今日打你,就是告诉你,即便你是额娘的孩子,也不能如此任性的对待额娘,你痛了会哭,额娘也会痛,痛了也会哭。”
诚然,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哪里能听得懂,可他感受得到来自自己的母亲的怒气,又狠狠哭了几声,这才泪眼朦胧对着大玉儿眨巴着眼睛。
此后,这方法一直奏效。不论是谁抱福临,福临再也没有胡乱抓过。
“格格,您瞧,咱们九阿哥的手指缝里啊,还真有些东西。”苏茉尔细心擦拭着,福临的手指缝里好像有些食物残渣,估摸着今儿抱他上桌的时候,抓了一把甜点在手里。
“小坏蛋,你的小手整天停不住,看什么都新鲜,是不是呀福临?”大玉儿也给他搓着另一只手。
这样的育儿生活,几乎成了她的日常。有时,哲哲也会来永福宫里抱着福临玩好一会儿,她自己也会时不时抱着福临去中宫看望哲哲。
达哲也爱逗福临玩。
那次,她拿着多铎赠与她的马鞭对福临说,“福临,等你长大了,八姐带你一起骑马,咱们跟着十五叔一起学马背上的本领,十五叔可厉害了!”
这小丫头精灵古怪,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还句句不离她的十五叔。
福临眨巴着大眼睛,听着达哲跟他所说的,呀呀地应了几声。
“庄妃娘娘,我来看福临啦!”自打福临出生来,达哲来永福宫愈发地勤了,与大玉儿之间也愈发亲昵。
苏茉尔见达哲来了,连忙去了小厨房,她知道这小丫头爱吃她做的小甜品。
“达哲小格格来了呀,苏嬷嬷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很快就来!”
达哲笑得甜甜的,“谢谢苏嬷嬷!”
大玉儿看见她也欢喜,忙迎上去,将怀里的福临放在达哲的怀里。达哲这丫头考虑周到,坐到软榻上后,才敢接过福临,用她带过来的拨浪鼓逗着福临笑。
大玉儿抻着腰,看着这姐弟俩玩,她也跟着一起乐呵乐呵。这才又转身去了案桌上,把干透了的信装起来,过会儿由乌兰雅驯养有素的信鸽带着飞向远方。
“达哲,你琪贞姐姐呢?”
做完这件事后,大玉儿问着达哲。
前些日子听哲哲说,琪贞也到了适婚年纪,哲哲看中了几位合适人选,琪贞那丫头也看过了画像,便沉默不语。
大玉儿原先还不知为何,后来才想通,琪贞这丫头心思细腻,她在文学上有自己的想法,怕是这些看上去门当户对又英勇之人,并非是良配。
“庄妃娘娘,姐姐在屋里看书呢。我不愿打扰她,所以来这里时也没告诉她。”
“不打紧,你琪贞姐姐喜欢安静,也喜欢看书,便由着她的喜好去吧!”
琪贞的事,哲哲私底下也跟她说过。
哲哲说,琪贞到底还是因为当年之事彻底改变了性子。琪贞不似她的大女儿那样也曾天真活泼过,也不似小女儿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又精灵古怪,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端庄地长大了。
大玉儿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件事,她说什么也无用,她就问着,“姑姑,您真想让琪贞嫁给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吗?”
哲哲无言。
沉默良久,她才道:“玉儿,我不想让女儿出嫁的。马喀塔是遇到了那额哲,两人也算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即便我万般不舍,也终究是马喀塔的良缘。琪贞性子内敛,有自己的见解,可她…哎,我就怕她到了最后会为了我这个做额娘的,还有她的皇阿玛着想,而舍弃掉了自己的生活。”
大玉儿知道哲哲的顾虑,琪贞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