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陷
图出手伤人,那么那起命案是谁做的就很明显了,即便到时华贵妃狡辩,皇帝却是个明眼人,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储君。
而他们要采取的方法其实并不特殊,跟陈云渺曾经无数次去捉妖采取的方法一样——他们要用诱捕妖兽的方式去诱捕太子。
陈云渺在画阵的时候仍旧有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巫觋也是臣子,她从小被灌输的就是忠君,现在却在设计储君,陈家是她一直以来的依仗,她现在却背着父亲在做一件一旦失手就会祸及全族的事。
更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惴惴不安,反而有种走在正确方向上的踏实感。
鹿之年一直在一旁观察着陈云渺的神态,书里的女主隔着一层纸,她身边的陈云渺却是伴着她一起长大的师姐,有喜怒哀乐,也共享过悲欢忧愁,她没法完全不在意对方。
“师姐,等捉住了那位之后,你打算怎么跟家主说呢?”鹿之年状似不经意地问。
陈云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鹿之年迷惑道:“怎么了?”
“你怎么说得好像已经确定那位就是妖了呢?”陈云渺道,“刚刚还针锋相对的,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相信黎公子。”
鹿之年的表情像被苍蝇噎到,下意识地转头,发现黎末爻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闷闷地转了回来。
我他娘的是相信剧情……
看来陈云渺心里也没多纠结,鹿之年闭了嘴,默默地配合她将咒阵完成。
他们画咒阵的地方离东宫不远,且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阵一旦完成便隐没消失了,肉眼看不出来。
为了加强效果,黎末爻还很缺德地在周围藏了好几株鬼容草,上次只是放了一点在鹿之年的香囊中,太子就倒了,按这次的量,太子就是在两里地开外恐怕都要受影响。
别说太子了,鹿之年觉得他可能是想将周围的妖都引来,把皇宫闹个底朝天。
她愤愤地想,有的人看着人模狗样,行事怎么就这么狂悖?
*
南宫胥给华贵妃留了几条绸缎,不是普通绸缎,上面画了咒文,再大的力气都很难挣断,是用来给华贵妃绑太子的。
太子的事绝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但他一旦发作起来,单凭华贵妃和她身边的两个亲信宫女恐怕治不住,再者夜间人总有疲累打盹的时候,一个看不住可能就会发生跟上次一样的事,所以南宫胥才将这东西交给华贵妃。
考虑到太子金尊玉贵,他还特地用了上好的绸缎,就算被绑着也不会给皮肤造成伤害。
即便如此,华贵妃给萧禹逸绑上的时候还是泪眼婆娑,心疼得不行,再一看他苍白的脸色,顿时忍不住了,坐在床边不住地抹眼泪。
夜深人静,华贵妃让宫女吹灭了几盏灯,只留下床边的两盏。
昏黄的光线有催人入眠的效果,她在萧禹逸身边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没了华美的衣袍,也没了贵气的头饰,穿着冷宫里的女人才穿的灰扑扑的素衣,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周围也不是熟悉的宫殿,没有暖炉和千金难求的熏香,只有冰冷的灰色墙面和破旧发霉的木质家具,她冷得瑟瑟发抖。
她的面前是一扇门,门外鸟语花香,阳光明媚,萧屹就搂着那个女人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死人,那个女人则偎依在他怀里,露出一只顾盼生辉的眼睛,盯着她笑。
她在嘲笑我!
华贵妃内心顿时升起数种情绪,羞耻、愤怒、恨意,几乎气血攻心,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冲出去将眼前的女人撕碎,那扇门却开始缓缓合上。
她惊惧交加,潜意识里知道门一旦关上就再也出不去了,于是拼命地跑,可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怎么也跑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
不要!!!
华贵妃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冷风在不停地往里面灌,这就是她在梦里感觉冷的原因。
她皱了皱眉,刚要喊人进来,余光看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低头一看,是萧禹逸的手。
“皇儿?”华贵妃惊喜地唤道。
萧禹逸平躺着,眼睛睁开了,直勾勾地盯着床顶。
他似乎听到了声音,僵硬地将脸转了一个方向,面无表情地看着华贵妃。
“皇……”华贵妃止了声,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萧禹逸这个状态有点说不出的吓人,眼神空洞,不喜不怒,是那种全然没有人性的木石雕刻才有的神态。
华贵妃稳了稳心神,柔声道:“皇儿?禹逸?你还认得出母妃吗?”
萧禹逸木然地抬了一下手,却被缚住,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绸缎,用力一扯,没有挣断。
他静了一会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