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死
,几乎找不到什么入间军团成员单独行动的时候。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细数也快过去了一年,利特还是牢牢记着克拉拉在游戏师团那段时间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状态,现在直接一个条件反射,尾巴弹射起步再度开启男妈妈模式掏出游戏机把克拉拉当成小宝宝对待;萨布洛也秉持着“做魔王要善待臣民”的理念以及猫爬架的自觉走到了克拉拉身旁;加上之前两个姑娘,一众人等聚集颇有众星捧月的架势。
若是平时的阿兹,估计也会一边嫌弃一边加入这个队列里照顾笨蛋。
但现在似乎他才是那个更迫切需要被在“入间休假”这件事中安慰的对象。
入间入间入间......
阿兹又一次克制不住自己,克制自己回想的欲望,回想自己在沙利文家门口迫切地请求执事让自己进去照顾陪伴入间,而后者只是笔直地站在门口,伸出一丝不苟佩着白手套的手掌拒绝。
沙利文家的SD向来恪尽职守,而两个年轻恶魔同样在这件名为“入间”这件事上无比坚持。双方僵持不下,直到理事长出门:
“作为学生还是要按时到校呐~入间君是这么期待的。而且有我和欧佩拉在,入间君肯定会马上恢复,明天活力满满和你们一起去上学哦。”
......是。
恶魔无法拒绝上位者的要求,哪怕这应该归属于慈爱长者的循循善诱。
可......
往好处想,概布出声劝:既然那两位大人物都在,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啦。
“毕竟入间出身不一样,之前都在偏远的地方长大,刚开学的时候看起来身体也不大好,受影响程度深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
道理阿兹当然明白,甚至现在那些自我安慰和所谓的“说服”都还自顾自绕着脑袋打转嗡嗡作响——
无法接受的不过是面对“自己不得陪伴入间”这一事实。
同学的关系像是又在他负重累累的心上又增添一根稻草,连这没有入间的教室都越发变得不可忍受。这种感觉近乎于窒息,少年求生本能地想着随机从这群在入间大人的带领下亲密起来的同学里抓一个来诉苦好让这注定分别的一天。
手还没抬起,却和周围这一群同甘共苦的兄弟已经一人头上挨了一下。
抱着脑袋转向打击来的方向,他们的阴湿班主任正胳膊下夹着讲义斜睨着眼睛下瞥:“没听见上课铃吗?”
又是这个眼神。
阿兹记得这个眼神。
或许在其他恶魔看来和他平时会有的神情如出一辙,但阿兹却在这一回头间,重新看见了在那个血腥涌动、灿光破碎夜晚里的冷漠。
幽深瞳色里冷浸浸着一段刀光。无声却利落地划开某种不可逾越的界限。
某种真相就在这个男魔的眼睛背后。
直觉在对视的瞬间贯穿脑海。
无名火起。阿兹终于发觉,今天的烦躁并不全然来源于入间的不在身边,而是下意识将其以及昨晚自己未能发觉的端倪归根于自己的失职——
入间大人的矛怎么可以让他受到伤害?入间大人的朋友怎么可以让他置身险境却毫无察觉?
他本有可以触及危险根源而规避掉一切的可能,却正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拦下。
阿兹知道这种迁怒简直无稽之谈,可衷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他张口想要质问尊长是否对此知道某些隐情,以此来推断入间真正所面临的问题。
而后者显然没有要给他这个机会的意思,只在视线刹那的交接后继续扫向其他小崽子。最初的“广播塔”利特直到瞧见背后卡鲁耶格冷脸一张才发觉自己手上空空如也,原本捏着的报纸不知何时就被教师一把抽走卷成了凶器。
大家纷纷选择姑且放下入间,转而抗议起□□者的冷酷无情,居然在这种同学情谊深厚的时候逼迫他们进行惨无魔道的学习。
结果还是迫于纸卷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下,一个两个都嘟嘟囔囔回了座位。
克拉拉不受影响继续闹腾,卡鲁耶格向来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眼神示意阿兹管理好珍兽。少年未出口的字词咽了回去,沉默地拽着克拉拉就坐,打开一直以来就为入间专门准备的补习笔记本。
卡鲁耶格正式开始授课的简短话语成为新的背景音,他盯着笔记本上字迹,终于把一路上的纷乱在并不安静的教室里梳成一绺,锁在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脏和最开始的问题上:
就像大家说的,沙利文理事长和欧佩拉一定会照顾好入间大人的吧?
实际上,沙利文也没能进到入间房里。
老爷子记忆里向来温顺的少年(上一年度那场猝不及防的叛逆期姑且不谈),在病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强,死锁了房门强撑“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爷爷和欧佩拉不用担心”,任由冠绝魔界的治者首席在门口瘫成半个流心蛋仍旧毫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