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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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管家并没有打算为难她,继续道:“好了,您可以走了。”
池鱼攥着掌心,低声致歉。
老管家却笑了笑,只道:“姑娘,我是个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他顿了顿,轻叹一声:“我知道您是个好孩子,世家贵族的琐事我们掺合不了,只愿您所求皆愿,能得善终——这也是老太太意思 。”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池鱼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此时此刻才听明白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
对上老人那双已经难掩浑浊的眼睛,池鱼难得在程家的列祖列宗面前感到一阵平和。
她忍不住去问:“您和……老太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管家往祠堂外望了眼,平静道:“见到您的第一面。”
他伸手虚扶起池鱼,从她手里接过香烛,仔仔细细地插进香炉:“您生得太招人了,程家的孩子比不得。”
老管家咳嗽两声,笑容有些复杂:“更何况哪有至亲之人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只不过是迫于生存之道,不得不接受高位之人所安排的这一切。
池鱼哑然。
祭拜结束之后,老管家亲自送她离开。临别之际,又一辆马车驶来,缓缓在程宅的大门前停下,先见一只纤纤玉手从车厢内探出,继而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下了车,缓步走到老管家面前:“程伯。”
老管家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面容慈祥:“秦姑娘来了啊,老太太今一早还在念叨您呢。”
秦婉清弯了弯眼,眼波似水:“是我不懂事了,前些日子因些琐事没能来看望老太太和您。”
老管家摆了摆手,转而作起了介绍池鱼的身份,听到“程将军的女儿”五个字,秦婉清明显红了眼眶,她上前一步,握住池鱼的手,那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总算见到姑娘了……”
池鱼愣了愣,但考虑到老管家对这女子的态度,她没有挣脱。
秦婉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松开手,解释道:“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还望姑娘莫怪。”
池鱼笑了笑:“自然不会。”
秦婉清抹去眼角的湿意,赶忙解释:“我祖籍太原,那会儿山匪横行的时候,程将军曾救过我一命,是我的大恩人。如今我来上京探亲,就想着来程府看看,没想到......”
后面的话秦婉清没说,但池鱼心里清楚,她缓缓摇了摇头,反过来轻声安慰对方。
池鱼不是程家女,更不曾见过程将军,自然也不清楚他救过人,又救了谁。但这位秦姑娘所说的太原就是三清山的所在地,池鱼听顾渊说起过,程将军的确曾受命在太原剿过匪,所以这番话听起来倒没什么异常之处。
池鱼不是健谈之人,更何况还是和不认识的人,简单聊了两句后,她便寻个借口离开。倒是春莺似乎对秦婉清感兴趣得很,坐马车离开之际,她还频频回首去看秦婉清。
“小姐......”春莺若有所思,“您有没有觉得秦姑娘的眉眼和您有几分相似?”
池鱼怔了怔。
由于是初遇,她还真没有仔细去观察秦姑娘的长相,更何况人家还带了面纱,她猜测可能是脸上有什么瑕疵或是别的原因,出于礼貌,她不好把视线过多停留人家的脸上。但是听到春莺这样一说,她再仔细一回想,倒还真有几分如春莺所说的感觉。
不过这世人万千,哪怕真的有些人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长得相似,也并非什么罕见之事。所以池鱼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巧合而已。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这位秦姑娘的缘分还没走到尽头。
当天她竟是和这位秦姑娘再次碰了面,只不过这回是在别苑附近的地方。
两辆马车相继从两个分岔路口驶来,池鱼彼时正在车厢内闭目休憩,还没注意到这一巧合,直到听到一声柔柔的“程姑娘”。
春莺探出个脑袋,往外瞧,惊讶道:“小姐,是今日在程府遇见的秦姑娘。”
不等池鱼思索怎么会如此巧合,秦婉清已经下马车走了过来。
素衣款款动人,说不出的温婉。
可惜秦婉清还未靠近,就被周遭的侍卫拦住了,她顿时目露窘态,歉意道:“是我唐突了。”
春莺替池鱼半掀窗牖,露出大半张脸,面容恬静。她微微颔首,莞尔一笑:“秦姑娘莫要怕,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并无恶意。”
秦婉清摇了摇头:“我知道姑娘是好人,又怎么会怕您身边的人呢?”
她目光柔软,却看得池鱼心底不自觉涌上一阵难言的古怪。
像。
她们二人的眉眼似乎真的太像了。
池鱼敛了敛眸,慢慢将话题拉回自己想弄清楚的事情上:“秦姑娘应是落我一步,怎么这一路上我却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