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文明·巴比伦
神的民众在唾弃神,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心情舒畅。
怨恨神不作为冷眼旁观的同时,又妄想着成为神的使者得到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庇佑。
贪心不足的最后,是被迫浸泡在苦难中,接受无休止的苦楚。
“只有在无能为力的时候,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神身上。”
陈初拉下袖子,挡住自己的伤口,“但那是没用的,祈祷亦或是逃避。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可现在,竟然还让其中一位女祭司去给神献舞?”
“最终成为神的贡品。”
陈初适当的释放出厌恶和嫌弃,“到底凭什么呢?为神献舞的目的是讨好吧。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信仰和讨好一位没有爱的神。”
“万一她与你不同呢?祭司大人,为神献舞还是献出生命,都是荣幸。”
享受着如此优良的环境,哪来的资格问凭什么?
因为献出一支舞,就有可能被那位神选择献出生命,就被打击到不行了?
脆弱的根本不配活下去的人,明明享受着下层人渴望一生的生活。
这太讽刺了,你一辈子难以企及的终点,是别人的起点。她却厌烦的想逃离成为一个下贱民,而追求着她起点的你,注定只是一个下贱民。
献出生命和情感这些是必需品吧,为了得到神目光的必需品。
白花想着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那位祭司一定会高兴极了的,在为神献舞落幕之时,神会收走她的生命,她会成为神最忠实的信徒。”
成为被选中的贡品,再根据游戏剧情献出生命。
陈初低垂着眼睛,难以理解。
不需要,她又不爱神。
“她不需要成为谁的信徒。即使只是巴比伦国中的一位普通女人,她也能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陈初冷静的看向白花:“关于祭祀,你知道什么?”
“祭祀呀……”白花脸上挂着阴森的笑,笑的病态,“你想知道什么呢?怕死的祭司大人。
“我当然怕死。”陈初无比认真的说着:“因为我还不想死去,有些事情是我想去做的,即使是我忘了。”
“所以我决定先活下去。”
“看不见的小姐。”陈初灭掉烟头,站起身来,她走进了些,“太可惜了,不管你在怎么兴奋,在神杀死她的使者之时,你都是看不到的。”
白花没有说话,一点儿也不生气,瞎子什么的话都听腻了。
瞎子、弃妇、贱货、生出的孩子都是杂种,被戳到痛处什么的,每天不都在发生么。不痛不痒的,早就接受了。
下贱恶心又能怎么样,难道就因为身份低微,摸不到公正的天平,如同活着人间炼狱的狗。抬起头时的目光都必须小心,生怕引起上位者的怒火,自由的呼吸都是奢求,就要听着那些恶心的人,从嘴里说出的那些恶毒不堪的话去死吗?
继承前人的生命,既为当代生灵造福,又为后代生灵造福,惟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生。
“有一双看得清的眼睛重要吗?”白花犹豫着,终于问出一直揪着自己心的那个问题:“祭司大人,我曾痛恨过自己的孩子,因为她们我的世界失去了光。”
“可我又庆幸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如此天真可爱又懂事的几个孩子陪着我。”
白花抚摸着自己眼睛,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按压着她眼球:“好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能看见就好了。”
那就可以努力打造出一个温馨的家,受到侮辱和侵犯时奋力呐喊,成为一个勇敢温柔的母亲。
即使偶尔也会感到害怕和彷徨,但那不会永远存在。因为我的眼睛能看见,那就会有光照进眼睛里。
如果,我是一个健全的人。
四肢充满力量,能看清天空和大地,闻见花的香味儿,是一个成功的母亲。
而不是一个卑贱的妇女。那就好了。
“那你的丈夫呢?”陈初站在白花身旁,俯视着她,问出的话不偏不倚踩中白花的雷点。
“死了。”白花想到什么,心情愉悦起来。
“怎么死的?”
白花往前伸了伸身子,手扯上陈初的裙摆,一字一句道:“我杀的。”
“哦。”陈初看着白花因为生孩子而失明的眼睛,带着冷意的声音传进白花的耳朵:“那他该死。”
话音未落,白花突然发疯的从枕头下快速抽出一把刀来,身体摇晃两下,大幅度运动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刀正对着陈初,白花发疯一样的朝着陈初砍去。这个看不见的女人竟然知道该砍哪,她的神情并不惊慌,看上去熟练极了,做了很多次一般,冷酷无情。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砍死所有靠近她的,披着羊皮的恶狼。
陈初没有躲开,只是微侧过身子,防止被一刀抹了脖子。她任由那把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