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燃
然无法挽回,那么还能弥补的--他和棠浮的母亲--他唯一的至亲,至少要让她一世周全..... 而至于那个罪魁:南悠名尘,他既无法痛下杀手,也唯有早早避开才是。 终究,是他怕了。 “去忘枝崖找一下.......”,陆棠燃好容易坐了起来后,艰难示意爱狸了一句,“陆棠浮吧......”。 “哎,好......嗯?”,爱狸半扶着陆棠燃坐好,正打算拿起床几上的药来喂,一时应了,待反应过来却是不由地着慌了下,满脸不可置信,“您......您说什么呢?您不是在这吗!”。 陆棠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说了他的所见--前世也是,他在醒来和陆棠浮的大侍女爱狸说了那罪孽以后,惊怒过后的爱狸派人去忘枝崖找回了陆棠浮的遗体。 只是迫于无奈--一是淳惠夫人的拳拳爱子之心,二是松溪长老的传承之事--如果陆棠浮身死的消息传了出来、且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死--毁灭的,绝对不是谁可以承担的。 是以陆棠燃只得仍旧和前世一样,在爱狸找回陆棠浮破败的身体后,悲痛之余,也只能赖以陆棠浮和自己的心腹--爱狸和宴欢,在青山松溪两房间周旋转承,好让他在有能力解决那些事情之前,不至于变得那么难堪。 “现今可是如何?”,爱狸不禁站在虚弱的“陆棠浮”--也就是受了伤的陆棠燃家主位置的身后,看着厅下的大会上众人期待的眼光,低声询问道,“可要让他进来?”。 陆棠燃并不言语,好容易爬起来为了安定所有人关切的心情早就难以支撑,加上丧弟之痛,又如何排解?是以乍闻此消息的他只是目光沉沉。 是啊,他又怎么能让那个人进来?不管是以什么身份都是。 他是陆棠浮的哥哥,陆棠浮为那个人而死,便是死敌--但前世即使是带着这般的态度,到最后他也没逃过爱上那个人的后果,足以见得那情感的霸道--只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否认而已。 否认自我、否认他人,甚至连一句爱也说不出口地,直到那个人自刎在他面前,他才说了出来.......如此,他又如何再敢见他? 前世见那一面风华,最后却落得如此后果--是以陆棠燃决定不见--即使是以陆棠浮的性子,和其他方面来看,他都是应该见他的--虽然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见了。 “我不舒服,实在无法勉力......”,沉吟了下,陆棠燃看向下首的长老之一,“若木长老,您品性洁高,最是疼爱幼辈了,棠浮不才,烦请您拨冗替我一替”。 陆棠燃站了起来,双手作揖,足见恭敬。 没办法,实在是南悠家的名头太大,纵然南悠名尘是晚辈,但也是南悠家未来的掌门家主--陆棠燃顶着陆棠浮松溪一派家主的身份招待是合适,但如果不能的话,再找一位同辈的,身份不够,未免有轻视之嫌,是以只有长辈出面才最为妥当。 而若木长老是个性子、年纪最为老道,再合适不过。 这话占理。 陆棠燃刻意加重了咳嗽,脸上更加苍白了起来。 这让还想劝他勉力以试的长老就说不出那话了。 若木长老见状,忙应了下来,见他脖子上的白色纱布都渗出丝丝血迹,连忙唤爱狸扶他回去,心疼不已,“那群杀千刀的,人倒下了还补一刀,要不是你醒转了,可怎么办......”。 陆棠燃虚虚一笑,众人也关切了起来。 “少爷,放心,纵是南宫家已经教训过那些人,我辈虽说也不能痛打落水狗,但也没教人欺负到这头上的份,定要教那些人好看才是......”。 陆棠燃只是听着,并不言语。 而待好容易回到主院,陆棠燃斜斜歪在床上--一则是实在太累,二来为了万全,他也要做个全套才是。 陆棠燃一世归来,说要没有伤心感慨那是不可能的,但那些日子早已经折下他的脊梁,现今的他只想挽回上辈子唯一没有孝敬母亲的遗憾。 是以陆棠燃看着踏下的宴欢--他自己的心腹,吩咐道,“你即刻回青山罢--莫忘了按照我的吩咐做,尤其是老夫人那里,如果走漏了一点风声,我们谁都活不成......”。 这话虽是如同陆棠浮翩翩君子的形象般一样温和告诫,但踏下半跪着的宴欢和立在一旁的爱狸不禁打了个冷颤。 陆棠燃在世人眼中向来是恣意不凡的,他没说--你们谁也活不了,却说的是我们谁都活不成--谁敢叫他活不成?而且就算是,在死之前也绝对不会比他好过到哪里去......他都用拿自己的命来抵,这秘密,死也得守,不死也得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