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顾家父子目送着蒋择离开，顾清云转头看向儿子问道：“他知道了？”

“嗯，阿娘让他给阿玉把了脉，想必是已经猜到了。”顾琅突然想到什么，“阿爹，太子那边……”

是不是要去打探一下？

顾清云打断顾琅的话，“回去再说，只要阿玉没事，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左清荣冷静地喝着茶，顾清云坐在一边摸着胡子装深沉，顾良玉早在哥哥和父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顾琅正伺候她喝药。

“阿娘，明日我去陛下面前请罪，恢复女儿身。”

如今只有这一个法子，十四年前护国寺的住持曾来过顾家，也是那之后顾家这代只有双子，没有女儿。

顾良玉已经想好了对策，“大不了那年的娃娃亲，我接了便是。”

十五年前皇后诞下一子，便是当今太子梁宣，左清荣当时与皇后乃是闺中密友，陛下曾说若是顾家诞下女儿，那便是大宣未来的太子妃。

当年顾家为了避风头，在生下顾良玉之后找了护国寺的住持，专门为顾良玉求了一签，解签之后住持大惊失色，连夜赶至顾家，半个时辰后又匆忙离开。

第二日顾家就喜气洋洋地全京都宣扬，说是他家出了个小公子，镇北侯大喜，请诸位吃席。

陛下听闻后大失所望，不过也给够了赏赐，皇后倒是忧郁了一阵儿，毕竟她是真心想和顾家沾点亲。

自那之后，顾家名声远扬，人人夸赞镇北侯双子定会继承其衣钵，为大宣生了两个小将军。

坊间传闻越发激烈，甚至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顾清云被气了个倒仰，急忙进宫想要上交兵权，奈何陛下不放人，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府。

“不行！”

房间里其他三个人激烈反对，顾琅首当其冲。

“梁宣现在是什么人？京都里有名的混世魔王，年岁十五，大器不成一个，倒是惹祸是一把好手，你要是嫁了他，就是在你哥哥心上扎刀子。”

顾良玉：“……哥哥，你想的太严重了。”

上一世梁宣继位后，不说大宣盛世繁华，但是治安巡逻倒是好了不少，就连山匪出没的情况都减少了。

左清荣放下杯盏，严肃的看着女儿：“阿玉，娘知道你不想因为这件事牵连顾家，但咱们是一家人，哪有让你一个人请罪的道理。”

说着转头看向胡子拉碴的顾清云，“你去，现如今太子那边知道了阿玉的身份，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趁着这次受伤公布身份。”

“当年弘法大师说，只要阿玉渡过了死劫，犹当重生。虽说欺君之罪罪该万死，但事关阿玉的生死，陛下若是念及旧情，顾家死罪可免，活罪……”

左清荣想了一会儿，拍案而起：“……我还是得进宫一趟，找皇后去求求情。”

顾清云连忙将自家夫人按住，“行了，这事儿我来解决，你们就别操心了。”

“还有你，阿玉，好好养伤，一切都有阿爹在呢。”

顾良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阿娘握住手，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顾清云马不停蹄的赶进宫里，还没到太清殿门口，就看见一堆宫人在那门口跪着，就连陛下身边的陈公公都在门外候着。

陈公公大老远看见顾清云，瞪大眼睛，上前将他扯到一边，“诶哟喂我的侯爷诶，您可算是来了，快去跟陛下解释解释，您家小公子没有断袖之癖啊。”

断袖之癖？跟阿玉有关？

顾清云一脑门问号，大手拉住陈公公问道：“什么断袖之癖？陛下又怎么了？”

陈公公快急死了，方才太子过来见陛下，还没等说几句话，就一撩衣袍，噔一声跪下，要求娶顾家二公子顾良玉为妻，险些没给陛下气晕咯。

“您可别提了，太子现在死活要娶您家二公子，这不，被陛骂到现在。”

顾清云犹如被雷劈，咬紧后槽牙，“梁宣这个……”

想了半天，顾清云骂了句“逆徒！”，抬脚就往大殿里走，结果被陈公公拉着不让进，“侯爷，您就别去火上浇油了，这会儿陛下正在气头上，听说二公子醒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顾清云也没说回去，就那么站在大殿外面等着，看那脸色，陈公公心想殿下这回是逃不了了，得挨打。

要不还是去准备一些金疮药，避免他家殿下被顾侯爷打的鼻青脸肿，没法儿见人了。

太清殿里，陛下气的脸红脖子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着跪着的逆子，“你给朕说清楚，顾家哪得罪你了？你非得把良玉的名声毁了？”

梁宣：……

他这爹眼神怎么这么不好使，阿玉一个女子又怎么会毁掉名声。

“爹，我是真心喜欢阿玉，况且娘那边也挺支持我的……”

皇帝听见后两眼一黑，抖着手指着这个不成器的，这逆子就非得气死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