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施晚毫不客气地戳破顾曦亭关于顾希桢铁树开花的幻想。
“三小姐重情,夫君却更重理,他给我这手镯,万不可能是表情谊来的。可别打趣我了。”
顾曦亭不信,漂亮小脸上挂起心照不宣的微笑:“嫂嫂无需多说,我都明白。”她朝施晚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害羞嘛,她这个未出阁的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都懂,都懂。
施晚:“……”你都明白什么了?唉,越描越黑,不说也罢。
一想到眼前这人居然能拿下她那冷硬嘴毒不近人情的哥哥,顾曦亭对她的喜爱中不由得掺了些敬意。她有些扭捏:“嫂嫂,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问问我二哥?”
施晚奇怪:“你是他妹妹,要他出力还需经我这一道?”
顾曦亭面色萧瑟,与枯黄的树叶一个状态:“他哪儿有当哥的样?”
施晚回想昨夜他和顾希骁说话时的态度,顿时也觉得自己抛出了个傻问题。顾希桢不仅没有弟弟样,当哥哥也挺失败的。
施晚叹了口气,好心问:“你说来听听呢?我也不一定能帮上忙。”
顾曦亭眼睛一亮,她心中嫂子的形象顿时更加伟岸了。
她轻咳两声,鬼鬼祟祟往周围扫了一圈,才压低声音说:“京城过些时日要办赏花宴了,赏花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宴后的斗风筝大赛。”
“难道夫君是此中好手?”
“非也非也,”顾曦亭神秘地笑了笑:“你瞧他那傲气样儿,估计在他心里放风筝就跟小孩子打闹一样,定是不屑参与的,说不定风筝到他手里都飞不起来。”
施晚不明白了:“那你想让他帮什么忙?”
顾曦亭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吞吞吐吐说了出来:“我一定得赢这场比赛,可三公主也会参加,她用的是宫里头御制的风筝,根本不是民间手艺能比的。”
“嗯,然后呢?”
“所以……我想着,如果,万一,要是有可能,公主的风筝线意外断掉了,那……”顾曦亭脸羞愧得发烫,但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光彩的方法了:“而二哥善用暗器,他动动手指的功夫,我的赢面就能大上至少六成!”
施晚一时失语,她想着顾曦亭可能是有什么紧要的事需要顾希桢帮忙,都想好要怎么帮她开口,结果,就这?
她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还是问了出口:“这场比赛有这么重要?你非得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顾曦亭自知理亏,红着脸低着头,眼神游移。她的贴身侍女茨月在旁立着,也是一脸无奈。
施晚放缓了语气:“要有什么为难的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你要是用那样的手段赢了,日后被公主问起来,脸上也无光嘛不是?”
顾曦亭声如蚊讷,全然不见来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你能不跟别人说吗?二哥也不能告诉。”
施晚无奈:“好。”
顾曦亭终于将脸抬起,手指挠了挠脸颊,轻轻说道:“我在七宝坊押了重注,赌本次风筝大赛的头筹是我。”
施晚:“……”
七宝坊是京城最大的赌坊,她万万没想到顾曦亭堂堂王府小姐,居然有好赌的坏习性。
“你……你既知道赢面不大,为何要压你自己赢?”
顾曦亭急急辩解:“因为这事往年公主都不参加的,要不是宋媛告诉我,说三公主今年要微服参赛,我还乐颠颠地觉得自己铁定能赢呢!”
她哭丧着脸:“要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也就是半年的零花打了水漂,日后得勒紧腰带过日子便是。只是嫂嫂你千万别告诉爹和娘,他们要是知道我偷偷去赌坊下注,那就完了。”
“早知如此,不赌不就行了吗?”
茨月忍不住插嘴:“少夫人有所不知,小姐本不想去七宝坊,只是宋家小姐一味坚持,小姐耳根子软,才一时冲动投了大钱进去。”
“宋媛?”怎么又是她?施晚暗自皱眉,宋远山那事情还不清不楚的呢,他女儿怎么也到处作妖?
她盘算着这事还是得跟顾希桢说说,把顾曦亭摘出去便是。
“别担心,走正路也未必会输。”施晚安抚道:“我小时候常放风筝,这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真的?”顾曦亭又生了希冀,一脸惊喜。
“自然。”施晚叹了口气:“这种事需要骗你?”
“二哥真是好命。”顾曦亭抽了抽鼻子,一副感动的样子,“能娶到嫂嫂这么好的人。”
她仰头看着树上铃铛,双手合十:“祖母,您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施晚看看她,看看铃铛,面露迟疑,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顾曦亭没注意到施晚略显僵硬的神色,她将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后,整个人比来时更欢脱,跟施晚告别后哼着小曲儿走了。
施晚立刻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