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
也是威慑,若非有足够的底气和暗手,断断不敢如此。
可顾希桢却并未如他所料面色突变,他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仿佛事不关己,又像是胸有成竹。
顾希桢在衙门里又待了半个时辰,便顶着赵途京欣慰的眼神早退,拎着那坛酒回了府。
他径直去了施晚的院子,那匹马到底是皇上赏给她本人的,虽然现在拘在顾家马场,但她这个受赏人不去看看是说不过去的。
施晚坐在院子里的小矮凳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上的东西,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她只当是绘樱来送茶,“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这一大坛我可喝不完。”
施晚猛地抬头:“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顾希桢手里提着酒坛子,她的指控扎在身上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不是在说?”
施晚:“……这么大了还玩咬文嚼字的把戏,太幼稚了。”
“玩风筝就很成熟?”
施晚手上动作一顿,这人还真跟他妹妹说的一样,对风筝有偏见。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是是是,我幼稚,你成熟。”
顾希桢捏起一根细长的风筝骨架,穿过酒坛子的提绳,松开手,让骨架挂着酒坛。
可木质骨架不受重,咔咔开裂,瞬间便断了,酒坛子直直下坠,被顾希桢抬手稳稳接住。
“骨架太脆。”
施晚看着精心磨了一下午的骨架轻巧地断在他手里,心在滴血,她脸霎时气红了:“你……你,你什么毛病!你知道没有趁手工具,弄出这么一根要多久吗?!”
顾希桢没料到她会气成这样,她总是微微翘起的唇抿成一条线,弯月似的眉凌厉竖起,眼中杂糅着愤怒和无奈,水膜迅速在微红眼眶中成型。
她气冲冲地收拾手里工具,越想越委屈,自己帮他妹妹研究风筝,他倒好,一来就添乱。
“气哭了?”顾希桢矮下身子,去看她的脸。
施晚将头转到一边拒绝看他,硬生生忍住眼泪不往下掉。
他于是又随手拿起一根骨架,指头微弹,霎时又断了一根:“你瞧,这骨架太脆了,风筝飞不高的。”
施晚透过模糊泪眼看着自己的心血又断了一根,气得想咬人,她忍了又忍:“关你什么事?我乐意!”
顾希桢叹气:“好吧,是我好为人师。赔你一个骨架如何?”
施晚仍不愿看他:“你就是不尊重人,哪有人不问自拿,还把东西搞坏了!”
“是我不对,”顾希桢显得十分有耐心,顺着她的话问:“你想怎样?”
施晚脱口而出:“不想看到你。”
顾希桢便问她:“你不是想骑马?陛下赏你一匹宝马,也不想看?”
施晚心生动摇,陛下为何要赏她一匹马?但很快她还是坚定了愤怒:“骑马我找别人学!马也找别人一起去看!”
顾希桢忽然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直视她的眼睛:“不行。”
施晚为他这蛮不讲理的作风一愣,险些忘了自己在生气,眼眶里两包眼泪呆滞地挂着,半晌,她喃喃道:“为……为什么?”
顾希桢抬手轻轻擦掉她眼睫上欲落未落的眼泪:“马是赏给我的妻子的。只能我带她去看。马术是我的妻子想学,只能我教。”
“你……你好不讲理!”施晚张口结舌,气急败坏,怒向胆边生。
她突然扑上前,张口往眼前人露在外头的脖子上咬。顾希桢很稳,被一个人冲进怀里,依旧不动如钟,只在被咬的时候低笑一声,随即没了反应。
施晚终于气得咬人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人气上头了,就会激发兽性吧。
所幸她即便是兽,应该也是只草食动物,咬了半天硬是不敢太用力,怕把人咬死了。
她慢慢松开嘴,看见他下颌处与脖颈连接处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微微发红。
施晚后知后觉开始尴尬,再酝酿不起愤怒。
“解气了?”顾希桢见她灰溜溜地坐回小凳上,目不转睛看着她自己制造的牙印,语气平静地问:“现在愿意看我了?”
施晚捂脸长叹:“劝你马上忘了刚才的事情,那绝对不是我。”
顾希桢沉默片刻,起身回道:“若是明日早朝这牙印还在,我忘了其他人也会帮你记住的。”
施晚干笑两声,“肯定不会,你看皮都没破呢。”
顾希桢摇头:“很痛,我觉得破了。”
施晚:“……你能不能装的像一点?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像是很痛?”
顾希桢不语,幽暗的眼瞳直直盯着她。
施晚僵持一会儿,果断认输:“我不气了,不该咬你,陪我一个骨架这事就了解了。”
顾希桢点点头:“很好。”
他扫了眼施晚腿边的木工书,眸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