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天6

晚上，尹妈妈是和司茉辰一起睡的。

司茉辰在床上睡不着，却不敢吵着尹妈妈。

尹妈妈太累了，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尹妈妈早就起床了，把家里整理好，给大家煮了粥，煮地糯糯的。

司茉辰和尹川也起床了，就在课桌前复习功课。

尹妈妈端了一碗粥和咸菜到尹奶奶的房间，尹奶奶叹了口气，“小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也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

尹妈妈紧抿着唇，下颚绷得紧紧的，不泄露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

尹奶奶又劝：“你要走之前，和阿川说一声。”

尹妈妈喂尹奶奶吃了药。“妈，等阿川和茉辰高考结束，我们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

尹奶奶长叹了口气。

这顿早饭，是一家四人难得在一起的时间。

可尹川和尹妈妈都没说话，司茉辰几次笑着提了话头，也只是像投进澄净湖面的小石子，没什么声响。

等差不多就要去上课了，二人出门。

尹妈妈喊了一句，“茉辰。”

司茉辰折了回来。“妈妈，怎么了？”

“你看着点你哥，”尹妈妈看了眼站在门外等着的尹川，“打人的原因，他就不肯说，你帮我看着点他。”

司茉辰乖乖点头。

而外面，大早上天空就飘起了雨。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阴暗小屋里传来邻居阿婆呢喃的话语，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不知名小调。

尹川和司茉辰一前一后走出巷子。

司茉辰手中的伞有些破旧，她小心翼翼地撑开，还是让一根本就断裂的伞骨雪上加霜，彻底断开，雨伞就塌陷了一角，在雨中显得凄凄惨惨可可怜怜。

她看着伞面，总觉得这雨再大一点，这支离破碎的伞能当场“去世”。

忽而一阵大风而来，直往塌陷的伞面吹去，司茉辰来不及反应，雨伞就被刮成了一个倒回来的弧度，大雨随着大风而来，豆大的雨滴有几滴打在了她的脸上。

而在下一秒，另一把黑色的雨伞就遮在了她的头顶。

司茉辰本仰着头，随着黑伞往后看去，是跟着她身后的尹川。

尹川扶住她的肩，二人就着一把伞，在飘雨的巷子里走，巷子两边有浑浊的积水，偶尔飘着几片树叶，像是小船。

司茉辰捏着自己那把破伞，清了清嗓子。“哥哥，我昨晚快睡着的时候，被妈妈的电话吵醒了，是妈妈的雇主，对方语气不大好，我想妈妈她工作上应该也是遇见一些事情，心情不好，一时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你体能考试也快到了，她有些应激反应，其实....。”司茉辰顿了顿，“大人也一样，会有容易崩溃的那一瞬间。”

“小心。”尹川见司茉辰顾着说话都没注意到前面的水坑，只能伸手抓住司茉辰的胳膊。

司茉辰被动急刹，脸颊就贴着尹川的臂膀，彼此的体温蔓延开，她一时心灵福至，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没那么想当警察？没那么想考公安大学？”

尹川迟疑片刻，只回答道：“小茉辰，选择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没有必须要做什么的执念，没有太过强烈的喜欢与厌恶，所以，如果我的选择可以让家人如愿，我会偏向于让你们快乐。”

听到尹川的回答，司茉辰皱起眉，她忧虑地抬头看了看这个青梅竹马，他也才十八岁，可他远比同龄人更成熟，成熟到会让司茉辰有一阵恍惚，像是站在身后为她打伞的不是这个十八岁的学霸尹川，而是早已参悟人生的僧侣。

而成熟并不是一件必然的好事。

因为，让别人开心，那自己呢？

上了公交车，雨势渐大，早高峰提前来临，外面有些堵车，各色的鸣笛声汇聚陈五彩斑斓的一场另类交响乐。

司茉辰偷看了眼尹川，少年正低着头在背单词，神情平静，情绪稳定到还能时不时抽背一下她。

就在这另类交响乐之中，少年的英文，就像是一曲赞歌，动听到让人陶醉。

司茉辰心中有满满的怅惘，就好像她明明知道了一个秘密，可她只有无能为力。

昨天那件冲突事情之后，体育老师选择带尹川，把之前和他有冲突的那些男生分给了另一个老师。

两个体育老师还合计着把两批人的训练时间错开，防范一切可能的风险。

尹川的训练时间被安排在了放学后，这样一来，司茉辰就可以每次都来陪着他训练了。

今天一大早飘了雨，可接下来的一天却很晴朗。

只是尹川今天还是练的跑步，而那双已经伤痕累累的跑鞋再一次脱胶。

那个时候尹川已经进入冲刺阶段，被那鞋底一绊，差点摔倒在地，还好他反应很快，调整了跑步姿势。

司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