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想着办法在帮她,生怕她短了银钱。不用费心打理田地她就有时间继续在学堂念书,这么优厚的条件,租金如果再给得丰厚一些,赵家肯定是要亏钱的。
要说是做生意,哪有往外送钱的道理?
赵广清眼眸清亮,等着方寒衣的回应。
他的面容虽不是顶好,但言语得体,行动之间为他增加了不少魅力。
方寒衣知道自己回来的这两个月乡里议论纷纷,对她各种不喜,暗地里对她的称谓从“那个谁”到“扫把星”,没有当面骂出口已算是他们给面子。
当年的房子都被大火烧毁了,要不是赵广清力排众议收留她,她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毕竟邸店老板如果因为顾客不愿意和她待在同一屋檐下而把她赶出去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赵广清一直以幼时情谊为借口对她嘘寒问暖,送米面送衣裳,时间久了,方寒衣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赵广清的眼神常常会停在她身上,大概是希望能从她身上看到同等的回应。
他为幼时玩伴依然健康的身体而高兴,被清丽的面容所吸引,以为十三年后的再次遇见是所谓缘分。
可是她这样一个懦弱卑劣的人,连生命都要依靠别人的施舍,苟且偷生、惶惶度日,又怎么配得到别人的感情呢?
方寒衣看着赵广清,认真回答道:“广清哥,你这么帮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不管之后发生什么,如果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帮你。
关于地的事,我还想再考虑考虑,如果最后成了,我不要租金,钱也只要两成,绝不多赚。”
赵广清看着方寒衣姣好的面庞,脸上露出欣慰满足的笑容,应道:“这个不急,我就是先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先考虑着,要是定下了咱们再拟个契。钟二郎那边接下来几天我还要再探探意思。”
“好。”方寒衣应下,接着假装不经意地打听道:“那个钟二郎大概要在这待多久?”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三五天,可能十天半个月。”
“对了。”方寒衣仿佛才想起来似的,随口问道,“我记得小时候隔壁的房子就是空的,怎么钟二郎一来就住进去了?难道他能未卜先知,提前在这里买一栋宅子?”
“那倒不是。”赵广清回答道,“路上听钟二郎提起过,他们家一位老仆从前是咱们村里的人,那宅子就是他的祖宅,许多年前便当了,直到进了钟家,主人家才给他赎回来。这次钟二郎来咱们村还拿着地契,正好可以住进去。”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合情合理,方寒衣却不敢安心,一团挥之不散的阴云沉甸甸地罩在心头。
这一晚方寒衣睡得极不踏实,梦里是熊熊烈火,四处都是桀桀怪笑,仿佛身处地狱,不灭的暗红光影下一切都被化为灰烬,好好的家只剩了个空壳。
一会是爹娘在大火中挣扎着冲她大喊“快走”,一会又变成了赵广清的轻声安抚,让她“安心住下”。
脖子忽然一紧,似乎被人拎了起来,那人紧贴着她的后背,冷风往后脖颈猛灌,亲密的耳语令人胆颤,她什么也听不清,眼前红光逐渐浓烈,最后化成一柄利剑,劈出惊天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