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
两人走到海岸边,元仪景看着闻铃月捡起一根树枝,踩着沙子朝着大海的方向走去。前方是一片滩涂,退潮后,有许多鱼在礁石形成的水坑中穿梭。
海风吹动闻铃月的长发,她一身白衣站在蔚蓝的大海前,弯腰脱下鞋袜,将衣摆卷起,转身看向他,举起手朝他挥动,然后回身向滩涂走去。
元仪景走到滩涂和沙子的边界处,看见她拿着树枝在插水坑中迅速游动的海鱼。
在好几次都没有抓到鱼后。闻铃月看着站在岸边不下水的元仪景,有些生气地说:“你站在那做什么?快来!”
看着她殷切的目光,元仪景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俯身将鞋袜脱去,试探地踩在了沙子上,立即感觉到了被沙子包裹的凉爽感。抬起头时,他看到闻铃月朝他走来,拉起他的手,往水中走去。
“你来试试。”闻铃月将手中的树杈递给了他。
元仪景接过树杈,看着水里游动的鱼,果断迅速地将树杈落下,一条鱼正好被他刺中。他眼中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将手里的鱼递给了闻铃月。
闻铃月笑着接过鱼:“你很有抓鱼的天赋嘛,多抓几条等会烤着吃。”
日光下,两个人在礁石间穿梭,时不时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在海岸后的树林间,两个人站在远处,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们,注视片刻后,身影隐没在林间。
暮色四起时,闻铃月在沙滩架起了篝火,然后将鱼去鳞,用树枝插起架在火上烤。看见元仪景沉默地坐在火边,闻铃月将手中烤好的鱼递给了他。
元仪景从她手中接过烤好的鱼,焦黄的外皮看着十分酥脆,鱼肉的焦香四溢。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腥味。
闻铃月见他这样子,不禁感慨,真是没吃过苦的富家公子。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成了日常三餐里的米饭。没吃过的廉价烤鱼,反倒成了新鲜的山珍海味。
夜色一点点降临,元仪景看着跳跃的篝火在闻铃月眼中闪动,他忽然觉得,在无尽海的日子,如果有她陪伴,似乎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可惜的是,第二天元仪景就病倒了。
闻铃月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她没有想到元仪景居然这么脆弱,只是沾了水,吹了下风,就病倒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头发衣衫板正,身影挺拔,面容严肃的中年妇女。她冷冷看着闻灵月,眼中没有任何愉悦的神情,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闻铃月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心里有些心虚。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是太上家主,元仪景的母亲元承海。她带着元仪景玩成这个样子,估计不讨厌她也难吧。
“仪景要你服侍他,那你一个做下人的,是不是应该好好服侍主子呢?”
元承海发话了。闻铃月感觉大事不妙,但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家主说得是。”
“既如此,你就先学着,该如何正确地服侍主子。”
元承海走后,屋内出来一个管事的嬷嬷,嬷嬷走到她面前说:“云桃是吧,从今天起,你就先跟我学学规矩吧。”
闻铃月拘谨地点了点头。云桃是那个逃走女子的名字,如今,她顶替了云桃的名字。
元仪景身体好转之后,才再次看到云桃。时隔几日,他觉得云桃改变了很多,面对他的时候,居然有了几分谨小慎微。
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云桃。
“是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吗?”
闻铃月摇了摇头:“上次是我不好,你身体这么差,我还带着你去吹海风。”
元仪景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望着她:“那你……以后还带我玩吗?”
闻铃月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可怜和期盼。再那样玩,恐怕她在这儿就待不下去了。但她知道,元仪景可不缺一个伺候他的下人。
闻铃月朝他机灵地眨了眨眼睛,附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可以玩点别的,比如,摇骰子。”
元仪景疑惑地问:“骰子是什么?”
听到他的疑问,闻铃月心想,看来无尽海是没有骰子这种东西了。
“等我把这玩意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当闻铃月拿来十几颗方方正正的圆边小木头时,他很好奇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样的玩法。
两人围坐茶桌边,每人身前放了一个骰子筒,用来摇骰子。
“看到上面的点数了吗?”闻铃月捏着一颗骰子,递到他眼前。“我现在要教你的,就是最简单的玩法——吹牛。”
这是那些赌坊里最常见的一种玩法,每人五个骰子开始叫点数。一点最大,同时也可以和玩家所拥有的点数替代相加。赌的就是对方不敢跟叫点数。
跟他说明白游戏规则后,闻铃月率先叫点。
“三个六。”
元仪景抬起骰子筒看了看,随后道:“四个